清冷昏暗的月光下,三道深深的爪印触目惊心,血肉翻出来,依稀可以见到骨头。
顾浅心知凭他的身手,想要从老虎手里全身而退完全不是问题。
若不是担心老虎误伤她,非要顶着伤口去灭杀它,想必也不会挨这一下子。
她俯下身子轻轻对着伤口吹气:“呼——呼——”
下一秒,眼睛就被一只大手覆住。
“浅浅不要看,去一边休息吧!”长熠说。
见顾浅犹豫,彭丰盛劝道:“这药性子烈,陛下还是莫看的好。”
她这才明白长熠是不愿让她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点点头走去查看禁卫的伤势。
“陛下。”
顾浅问:“他伤如何?”
一名禁卫答道:“陛下,此人伤势颇重,恐怕撑不了多久。”
身后传来长熠后槽牙都快咬碎的闷哼声。
顾浅身子僵了僵,蹲下来探了探禁卫鼻息,说:“还有气,去做个担架。”
“陛下……”
“怎么了?”
“此人五脏六腑被虎掌震裂,挪动不得。”
顾浅站起来,沉默许久。
“你好好陪着他,送他一程。”
“属下遵命!”
季符离命禁卫分成两拨,一拨休息,另一拨边值夜边削弩箭。
众人分工完毕,在附近选了处避风的地方,围坐着吃干面饼。
四周怪石嶙峋,黑黢黢的石头白日吸收了热量,十分干燥。
彭丰盛问长熠什么时候打造的短刃,他都没见过。
长熠说那不是短刃,是拆了玄铁扇上头的扇叶子。
说着,他便指着地上已经咽气的老虎说:“既然你问起,就去将扇叶子都拔出来吧,回京后给我补起来。”
彭丰盛“哦”了一声,起身走去老虎那里。
手指探进眼眶里,拔出脑子里那一支,抱怨道:“天黑寻人不易,少帅也不发个信号,独自一人身负重伤还打老虎,叫我们好找!”
长熠暗暗挑眉看:“附近有杀手潜藏,我若发出信号,你们看得见,人家也看得见。”
说着,他转而凝望顾浅,勉强笑道:“我死了没什么,只是没有将陛下平安送回皇宫,不得瞑目罢了。”
顾浅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心中的阴霾便淡了几分。
她问彭丰盛:“对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听到人家说‘什么果实’,就断定对方是杀手?”
彭丰盛用蛮力将老虎翻了个面,拔出心脏那支扇叶子,笑道:“嗨翅子水码子,有没有顶果实?”
顾浅点头:“对,就是这个,是什么意思?”
彭丰盛答:“嘿嘿,这是江湖暗语。‘嗨翅子’是当官的,‘水码子’是穷人,‘顶’是天,‘果实’是妇人,合起来就是问我们是当官的还是穷人,有没有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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