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一处港湾。
一艘比较大的渡船被人改成了草房。
铁汉搓着手,从房子里走到船头。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张良坐在船头,手中的钓杆直垂而下,在飘雪的冬季,很是特别。
“先生好雅兴。”
自从决定刺杀之事暂缓之后,张良便购买了一艘比较大的渡船,上面经人改造,可以同楼船一样居住。
最近新流行了铁炉,倒是很适合在船上使用。
若是听到官吏寻访,随便找个芦苇丛中一扎,躲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闲来无事,倒是你,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忙,着实辛苦了。”
面前的张良变了模样,胡须蓄起,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眼睛却是更加明亮。
“阳翟的传信已经送出,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收到。
近些日咸阳在忙受降东胡王之事,应该没有那么快关注主人。”
张良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功绩,扩土之功,现在庶民对这个新的君主评价有些改观啊。”
漫天的飘雪,很快将小小的河湾覆盖,远处的大河主流仍在缓慢的流淌。
陈守穿着一身厚厚的羊皮裘,看着张良的小屋,不由得赞叹。
“先生才智过人,竟能想到此法。”
“小道而,守兄此来可是查访清楚我之身份?”
陈守拱手,“没想到先生是韩之旧人。”
“多谢守兄帮助我等传递消息。”
“同为韩人,皆有灭国之恨,举手之劳而已。“
陈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对自己更加疏远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
张良摇了摇头,“良此行是灭族之举,守兄有家有室,若随良为贼,恐家室不保。”
陈守笑了笑,“偷盗私卖照身,已是大罪,何惧家室俱亡。”
张良眉头皱起,此人倒是心狠。
“守兄言语至此,良不便推脱,若守兄有意助我,可帮忙寻驰道狭隘之地。”
陈守终于露出了笑容,立马拍胸脯保证道:“先生尽可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一叶小舟缓缓驶出河湾,其上还传来陈守的大笑之声。
“先生真愿意相信此人?”
张良看着那风雪之中远去的小舟,“从韩国被灭之后,我便不再相信任何人。”
“可是,先生仍旧让他去寻找行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