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闻奕和周淑兰一起,让闻铭平躺在沙发上,然后打开房间内所有窗户,保持通风。
一两分钟后,他渐渐缓了过来。
脸色仍是白的,嘴唇也毫无血色,一张肃杀的脸上,只有眼尾泛着一圈红晕。
周淑兰拉着闻铭的手,眼泪簌簌地掉:“芮芮这是做的什么孽,就那么撒手走了,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狐狸精!!可怜你们姐弟两个……”
闻奕使着颜色,微微摇头:“兰姨,别说了。”
闻铭手肘撑着膝盖,额头埋在手掌中,整个身体躬起来。
他开口,很是艰难:“兰姨,我再来看您。”
他起身就要走,闻奕自然放心不下。她打电话叫了黄司机来接。
闻铭就歪歪靠在沙发上。
那样魁高挺拔的人几乎去了九成的生气。
他昨天离开周淑兰下榻的酒店前,最后低沉虚弱的开口:“兰姨,她那边……”
周淑兰实在看不得昔日好友留在世间的孩子受罪,只能擦着眼泪应下:“你先去休息。”
闻铭的真正座驾其实是挂着黄牌的轿车,车子直接开进了某特勤疗养院,手背上第一瓶静脉滴注尚未结束,就接到了‘檀府’保安的电话。
说是苗小姐把‘檀府’1号主卧的一些装饰品咋了,也伤着了自己。
他捏着眉心,在病房里等着司机把苗书绮送过来,连病床都让给苗书绮。
小姑娘手臂上倒有伤,像是被玻璃陶瓷之类碎片划伤,闻铭沓着眼皮问:“伤到自己了?”
苗书绮堵着气,不说话。
闻铭在沙发上躺到深夜:“绮绮,回平都去吧。你在这儿有点什么事,责任我负不起。”
……
这会儿,姜昭昭看着他在她家里,主人的派头一样,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她才看到他左手的手背。
要赶人的话语说出口的那一瞬变了内容:“你生病了?”
闻铭也低头,左手背一个暗红色的针眼,非仔细观察不可见。
他低着头,黯黯道:“嗯。”
姜昭昭叹了口气:“要吃药吗?”
他摇了摇头:“不用,已经好了。”
可明明眉宇间全是疲惫。
她突然不忍心赶他走:“今晚你睡主卧吧,我沙发。”
他放下水杯,深深看了姜昭昭一眼。
这女人装作看不见,细腰摇曳进了盥洗室。
她一通洗漱,带着粉色毛绒发卡出来,竟然发现闻铭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坐在岛台前面眉头紧锁盯着屏幕,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处理棘手的工作。
姜昭昭咬着牙,心中暗暗重复三遍:“我就是一打工的,现在是下班时间。”
她趿拉着人字拖,回房间抱了枕头和夏被出来。
纤瘦的身体窝进沙发里。
她就是有这样的自觉。这房子是闻铭提供的,她客气一些,算得很清楚。
闻铭仍在工作。
衬衫的面料牢牢扒在后背上,白色之下,冈下肌和菱形肌形状饱满边缘分明。
他手指仍噼里啪啦打字,鼠标的咔哒声也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