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依然笑着说:“太后说得丝毫不差,这的确是赵孟頫的真迹,微臣也是经过多方鉴定后才确认的,想不到太后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太后又问:“此画乃世间绝品,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钱宁回答:“这是一位高人送给我的,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它属于太后,只有太后才能拥有此世间绝品。”
张太后点了点头,并且轻声喃喃道:“好,好。”
停顿了片刻,张太后忽然话锋一转:“钱宁,你今日来见哀家,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献宝吧?”
钱宁则不紧不慢道:“太后果然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其实,微臣今日来见太后,除了献宝以外,还有另外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此言一出,张太后不由得反问他:“什么紧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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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沉默片刻,而后向张太后跪拜行礼:“请恕微臣斗胆直言,如今皇上面临性命之忧,大明江山也岌岌可危。”
张太后微皱眉头,同时反问钱宁:“有这么严重吗?”
钱宁一本正经道:“现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万分危急之际,倘若皇上和太后掉以轻心,只怕一切将万劫不复。”
张太后对钱宁说:“你且起来回话,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宁于是站起身来向张太后行了一礼,随后他将来仪阁行刺案的发生以及破案的经过对张太后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了钱宁的叙述后,张太后面露惊讶之色:“什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何哀家从来没有听皇上说起过?”
钱宁说道:“太后稍安毋躁,皇上的确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此事。”
张太后又反问钱宁:“那为何你又对案情了解得如此清楚?”
钱宁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因为此案是由锦衣卫秘密负责查探,所以微臣十分清楚地了解这当中的所有细节。”
张太后若有所思,目光中透着一丝欣慰:“虽说皇上遭遇行刺,但好在有惊无险,最后安然无恙,如今一切已真相大白,幕后元凶伏法受诛,其暗中雇佣的杀手乱党也被一举歼灭,皇上和大明江山无忧矣。”
钱宁却对张太后连连摇头:“太后之言差矣,皇上和大明江山并非高枕无忧,真正的危机和凶险其实才刚刚开始。”
听了钱宁的话,张太后连忙问他:“此话何意?”
钱宁发出一声感叹:“真相其实并未大白,案子也没有真正地告破,李光俊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幕后元凶则另有其人,他就像一把放在皇上身边的尖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刺向皇上。”
张太后旋即反问:“如果幕后元凶不是李光俊,那又会是谁?”
钱宁面无表情且一字一句地说道:“幕后元凶是陆彬。”
虽然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犹如一阵惊雷在张太后耳边响起。
而张太后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宁接着分析道:“行刺发生当日,皇上秘密微服出宫,他的行程是随心所欲而定的,因此除了全程陪同的陆彬,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但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那些刺客早已做好了精心准备,试问他们如何能准确掌握皇上将在何时何地现身?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唯一知道皇上行程的陆彬提前将消息泄露给了刺客。”
此刻张太后恢复了平静,只见她开口对钱宁说:“钱宁,哀家知道昔日你曾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皇上也对你信任有加。两年前皇上御驾亲征,在应州大败小王子所率领的鞑靼铁骑,当时陆彬护卫皇上,杀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为皇上所赏识和信任。之后陆彬又随皇上进京入朝并出任锦衣卫指挥使,而你却屈居做了副职。你心中的不甘哀家能够理解,但你出言诋毁上封,只怕众人会以为你是在挟私报复。”
钱宁再度摇头:“若无真凭实据,微臣断然不会信口开河。另外,虽然陆彬取代微臣做了锦衣卫指挥使,但微臣从无任何挟私报复之心。”
张太后用平静而略带冷漠的表情看着钱宁:“你说你有真凭实据,那就拿出来给哀家看看。”
钱宁取出一封书信,之后将其递给张太后:“请太后过目。”
张太后从钱宁手中接过书信,然后将其打开并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张太后看完书信并询问钱宁道:“这又是什么?”
钱宁回答:“这是金先生写给宁王的一封信,金先生在信中说他要策划发动一场针对皇上的行刺,希望宁王能助其一臂之力。”
张太后微皱眉头:“金先生是幕后元凶哀家已经知道了,但这封信又如何能证明陆彬就是金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