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堆垃圾不放,你是想当垃圾回收站还是环保大使?”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何况以他们并不熟悉的关系,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冒犯。
难道说现在的有钱人都是如此,讲话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宋青橙耳垂上的热度一下子消退,皱眉深呼吸,闭了下眼睛令自己可以收控情绪。
使力机巧的扭出手掌,脱离周谋的钳制,她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维持礼貌:“今天的事情很感谢周先生。”
她虽然厌恶苏惠红母女,虽然也想掐死他们不是一回两回,但是他说垃圾,她不能接受。在法律的层面上,他们还是她的家人。他说他们是垃圾,那她是什么?她大哥,她父亲又成了什么?
说不上来的滋味,她泄愤般的蹲到地上去捡摔碎了的台灯碎片,心不在焉,令玻璃渣子寻到了机会。
十指连心,宋青橙倒抽口气,就见指尖上冒了一团血珠出来。
“不中听?”
他抓过她的手,像是故意要激怒她,用力挤着伤口边缘,血珠变得越来越大。宋青橙眯起了眼睛想要缩手,周谋喝了一声:“别动!”
从口袋里抽出一条丝缎手帕,轻轻拨动宋青橙指尖。只见那团血珠裹挟着一枚晶莹精小的玻璃渣子,蹭移到了手帕上。
“你不是救世主,该是谁的债,由谁负责!这点道理三岁小孩子都懂!”
她本焦躁烦恨,因他挑衅,不禁也上了火。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盯着被血染了的手帕,牙齿咬住了蠢蠢欲动的舌头。
他对于目前境况窘况的她来说,是一座不能得罪的大山。
憋屈得很,却不得不忍。她抿唇不吭声,以沉默抗议。
擦干净血,他撒了手,半蹲着侧头看她,目光里的颜色晦暗不明。
宋青橙想,别扭的抬头扫了他一眼?她还指望着他能买下那几幅画,指望着那笔钱给大哥治病。自断财路不要紧,自断生路就实在可怕了。
沉默,沉默生尴尬,尴尬要坏事。
犹豫着,她在考虑该怎么给自己个台阶下。
看宋青橙傻望着底板不动,周谋失笑,把人从底板上拉起来,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生气了?”
下意识摸摸额头,青橙抿了下唇。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闷声没出息的开口:“我当然知道不能和高利贷打交道,谁借的钱,谁还去。可是,那是我的家人,你没遇到过,不会明白我的处境。”
“所以,”周谋拉着她往画廊后面的洗手间走,站在洗手池前,他拧开水喉,任水流冲刷着她白细的指尖,嗓音醇醇,他贴在她耳边低声暧昧,“你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宋青橙心猛跳了一下,一股极不好的感觉跃上心头。什么意思?他想用钱来砸她?
从镜子里看到他微微上挑的眼尾,那凝着她的眼里,暧昧到宋青橙不动脑子也能读懂里面的句子。想到两人曾有过荒唐的一晚。宋青橙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哭泣。她似乎是被当成是用钱就可以买回去暖床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