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了一番话,秦晓柠送沈清书出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恰巧遇上了从外归来的赵渊。
沈清书贵为乾州知州,赵渊自然是认得他的。
沈清书为官清廉,作风正派,在乾州很有威望和美名,老百姓都爱戴他,赵渊从前也对他颇有好感,只是眼下,见他与秦晓柠走在一起的模样,赵渊只觉得心里好生的堵得慌。
“沈大人。”赵渊嘴上唤着人,紧着步子朝着二人迎了上去:“您来寒舍,可是有什么公干?”
沈清书正在边往外走边与秦晓柠低声交谈,直到听到赵渊的唤声,他才抬起眼眸朝着赵渊看了过来。
迎面而来的赵渊脸上虽是保持着如常的神色,但眼里却噙着掩饰不住的不悦。
沈清书顿住步子,抬手朝着来者礼貌的施礼:“赵公子”
赵渊又朝着二人迈了两步,这才停下,赶着施礼,嘴上复又追着问道:“沈大人大驾光临寒舍,可是”
男子芝兰玉树,小姑娘娴静温柔,婷婷袅袅的立在男子身侧,赵渊只觉得好生的刺眼,他话说到一半,遂紧着清了下嗓子:“沈大人光临寒舍,怎的不命人去通知赵某,而是贸然来见我家女眷。”
按理来说,秦晓柠应该算是赵家的客人,眼下赵渊将她说成女眷,并非故意怄气,而是不自觉的下意识反应。
在他的潜意识里,秦晓柠就是他们家人。
男人最了解男人,沈清书看出了赵渊对秦晓柠的爱慕,他笑了笑,认真的回道:“赵公子误会了,我来府上并非公干,沈某是特意来寻秦姑娘的,赵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与秦姑娘原就是故人。”
故人?
赵渊听了沈清书这一番话,他神色一顿,随即看向秦晓柠,好像在与她求证。
秦晓柠如实道:“我与沈大人确实是旧相识。”
赵渊神色一顿,有些凉凉的道:“从前倒是没听你提过。”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她借住赵家不过将将一个来月,与这赵公子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说过的话更是少之又少,不过是见了面客气的寒暄之语罢了。
眼下听他这话,倒是好像他们很熟稔一样。
秦晓柠无奈的笑了下,也不知该怎么接茬,只道:“沈大人,我送您出去吧。”
沈清书看向秦晓柠,笑着说好,抬脚路过赵渊的刹那,他复又停住了步子,语气清冷道:“沈某多谢赵府这阵子对阿柠的照料。”
赵渊转眸看向沈清书,眼神儿里带着小刀子,语气发冷:“沈大人这是什么话,秦姑娘千里迢迢的投奔我赵家而来,咱们家理应照料她。”
沈清书扯了扯嘴角,没再逞口舌之快,朝着赵渊拱了拱手,遂抬脚出了赵家大门。
待送走了沈清书,秦晓柠刚要抬脚回自己院子,却被赵渊给唤住。
“秦姑娘。”
他跟着秦晓柠唤住了她,待人站定后,他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秦晓柠看向赵渊,见他好半晌没有再开口,她问道:“赵公子有事?”
赵渊锁着眉头,犹犹豫豫的沉默了好半晌才艰难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听闻你最近在急着寻宅院。”
秦晓柠点头:“看了几个,都不太满意。”
还未待秦晓柠说完,赵渊急着道:“你何必这么急着搬出去住呢。”
话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于是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着平静,有些笨拙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来舒望,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住在外头总是不安全,我赵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屋舍院落却还充足,你大可以留在这里。”
他一口气说了这一番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急着加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盼着你能安稳。”
不待秦晓柠答话,菊仙从外而来,远远的见二人在这里说话,紧着步子走了过来。
“日头这么大,你们怎的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怕晒吗?”
这姑娘性子单纯,惯不会掩盖情绪,说这话的时候圆圆的小脸儿木着,语气里满满的酸味儿。
秦晓柠知晓菊仙对赵家公子有意,于是如实跟她解释道:“我今日来了故人,方才送人出去,恰巧碰上了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