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晚,咒语失效了。等待的尽头是平直的心电图。
一把钝刀杀了她七年,其?间积累了多少领悟,早该在云雾中看开。还以为?在面临那必然?来到的一刻时,她可以很超然?。
然?而当死别真的发生?,却还是没能如愿麻木地度过。即使?是电影,她也恸哭出声。
……
在水声的掩盖下,方知雨背着半透明门垂泪。却在这时有人敲门,问她能不能进?来一起洗。
这是什?么问题?
注意力顷刻转移:“当然?不行!”
“为?什?么?”吉霄隔门问她,“你?又?不是没见过我。”
“那、那是不一样的……”
“求你?了。”女人在外面说,“我们浴缸那么大,却从没一起用过。”
这个人的请求,她从来没办法拒绝。等她进?来,就被先甜言蜜语一阵哄。很快抱到一起,害她伤心都无的放矢。
吻落下之处热流淌过,总觉得呼吸比平日更沉。之后吉霄也褪去?衣衫,所见开始变得绮丽。再简单不过的涂抹,也令人心跳超速。是清洗还是贪恋的抚摸,早分不清楚。
理智陷落,吉霄还要在耳边问,舒服吗。
太舒服,所以进?浴缸时,人都脱力。任吉霄托着她浮她身上,跟她贴合着拥吻。到动情处,难以自已,抱着恋人蹭动,唤她:
“吉霄,吉霄……”
这个人呢,竟趁她耳根子软,跟她真挚地赔礼道歉,说罐子那句话她不该讲的。
方知雨此刻心防比泡沫松软,直接抱紧眼前?人道出心声:
“你?明知道,我只有你?。”
多沉重一句话,听的人却很喜欢。腾出一支手用湿润指尖轻点过方知雨后背,令她极熨帖,又?痒酥酥。
于是接下来,她要求什?么,方知雨就做什?么。终是将她自己?煽动得更加难耐,将人靠放下来,交换位置。
出水面捞起女人一条腿,侧头一边舔吻脚踝,一边同她贴近——
泡沫荡开,春色满室。
……
水又?换过一轮。被恋人从后抱着,刚攀过极乐峰顶的方知雨松懈困倦,什?么心事都讲。
讲奇迹没能降临那个雨夜,说“不是今天”也毫无用处;讲人的生?死她左右不了,但是一只猫、一次突发的危机,她竟然?也没能成为?对方的庇护,还是悲剧收场。
“我妈妈总说我这个人没定?性,要我努力一点、认真一点……但长大后,我觉得有些事命中注定?,不是努力就能改变。”赤*裸地倚着恋人,方知雨慨叹,“我妈还说她小时候,跟姨妈一起去?爬树,结果两个人都掉下来,差点丧命。每每提起这事,她都很得意,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后福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听的人注意到什?么,问她:“这事你?以前?跟我讲过吗?”
方知雨也迷乱:“没有吧,”又?想起来,“但大难不死那句话好像讲过,忘了什?么时候。”
听了这句,她身后的人不知为?何笑得魇足。
之后跟她说,今晚回家烧纸。吉小红同地下的人通话,就像他们真能听见。“我妈说她常去?烧香拜佛,要论信哪个教,又?是没有的。”
说到这,吉霄握紧方知雨的手:“但是她说,她信人死后有归处,信爱的人会再见。所以在人间时一定?要好好活,免得下去?挨骂。”
方知雨听到这,再恍惚也落泪。
“而且不是你?说的吗,要相信春天。到了春天,雪山会等来融解,玫瑰会等来亲吻。”
终于能笑一笑。“肉麻。在哪学的这种话。”
“是歌词啊,”吉霄告诉她,“你?在白夜弹的那首钢琴曲,原来是有歌词的。我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