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手被快步过来的人抓住,并在下一秒狠狠甩开。
——这力道可比长公主刚刚撞扶瑛重得多,整个人几乎被掀飞出去,好在有栏杆‘接’住了身体,不至于直接掉下二楼。
腹部被狠狠撞到的长公主蜷缩着身子软到地上,垂下的黑发遮住面容,只看见那细细颤抖的脊背。
来人正是那日拖长公主游行一圈的千重。
她不认识扶瑛,但见不得长公主在祭司的地盘充当主人去欺负别人。
这里又不是京城,况且你都被祭司罚得那样狼狈——这手怎么敢举起来?怎么配举起来?任何一个没遭受过这种屈辱的族人都比你高贵。
从好事的雁娘那得知你是京城里的长公主后,亏我还曾想过身为长公主的你是否无法接受那日众人欺辱而生出自。裁的想法,你倒好,过了几日就跟没事人似的,丁点不在意公主尊严!
简直……简直无耻。
扶起地上双目不能视物的人,千重嘴上问了句‘没事吧’,眼眸却不由自主侧到一旁没有动静的长公主身上。
一边恶意揣测对方捂着的肚子里又在冒坏水,一边略略畅快地想这回该吃苦头了吧。
她没在意怀中人为什么不说话,只在扶着这人路过长公主身边时鞋尖一歪,眼瞧着要踩上长公主好不容易干净起来的外衣——
背后传来的人声吓得她一激灵:“别走错道噢,千重~”
抬起的鞋就这样僵在空中。
怀中人被粗鲁扯走,再是小祭司刻意柔和的声音:“别怕,是我。没人敢伤害你了。”
意识到祭司没看着自己,千重小心翼翼地站直了,低眉顺眼转过身,让出一条道。
想不到祭司木楼中还有被祭司在意的人存在,那她刚刚解救这人免遭长公主毒手,应当没错?
谁知玄月安抚好这人后,又慢步走到长公主面前,嘻嘻笑着蹲下来——就如那日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开口却是说:“推一下不会让你病发吧?也不会影响你明日要做的事吧?”
“既然如此,就别在地上装死啦,都吓到我的族人了,以后她不敢独自来我的木楼可怎么办才好呀?”
千重:“!!”
祭司这话与直接怪罪她有什么区别?!就是在警告她不准来木楼啊……!说不定是看在救了这人的份上,否则祭司一定会处决她,让她遭受比长公主还狠的刑罚!
她不该,不该怀疑长公主是否健在而冒险来木楼……
千重不敢请罪,不敢吭声,她现在不说话还好,要是一说话让小祭司注意到她、顺理成章给她安个罪名,她还如何在族内立足?
就惩罚长公主吧。她闭着眼疯狂祈求。
——她并不知道小祭司微寒的眼从她头顶划过多次,仿佛将目光化作匕首一刀一刀削去她的发,使她头顶那块秃出来,得有段时间没脸见人。
这是小祭司想到最温和的惩罚方式,都不用放血诶,还有
比她更仁慈的祭司吗?
直到长公主冰凉的手一把攥住小祭司搁在膝盖上的腕(),接着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抬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双清冷不失贵气的丹凤眼露了出来。
——她注意到了小祭司暗含杀意的眼,竟攥住小祭司堪称杀器的手,难道是想为千重求情?
也是。她并不知道千重要踩她的衣裳,也许听见祭司那句‘别走错路’还以为在暗千重做坏事呢?
除了多年前从前任祭司手中接过祭司之位以外,玄月还从未如此期待过谁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