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嫔却是没再和她说什么,借口日头晚了匆匆离去,片刻后,马厩旁就只剩下邰谙窈主仆几人。
绥锦看着周嫔离去,她低声
“周嫔真是位妙人。”
这会儿时间,邰谙窈已经和白色马驹熟了起来,闻言,她不置可否,伸手温柔地摸了摸马驹的脑袋,淡淡道“唯独眼神不好。”
绥锦惊讶,疑惑地看向主子。
但邰谙窈没再说什么,她也没在马厩久留,带着绥锦一行人回了帐篷。
邰谙窈第一次在野外留宿,难免有点失眠,有点仿佛也藏了点事,叫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有点睡不着。
今日是绥锦守夜,听见动静,绥锦轻声问
“姑娘睡不着么”
她喊了一声姑娘,邰谙窈杏眸中有些恍惚,仿佛回到数年前在衢州的光景。
她常待在院子中,尤其发病时经常是一连数日地躺在床榻上,她夜间总有难眠的时候,那时绥锦也是会这样问她,随后起身陪她闲聊一夜,等她犯困时,轻抚着她后背等她再次睡下。
邰谙窈时常想,如果当初绥锦没有和她一起留在衢州,她会变成什么样
邰谙窈不敢往下想。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绥锦,她趴在床榻上,侧脸压着一条手臂,声音都有点闷闷的
“明日是不是又要见到他们了”
绥锦惯来知晓她的心思,自然明白她在问谁。
绥锦心底轻叹了一声,她毫不犹豫道“姑娘不想见,咱们就不见,您现在是主子,有选择的权利了。”
不再似从前。
邰家想不起她时,她便只能留在衢州;邰家需要她了,她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邰谙窈没有再说话,她闷在锦被中,侧脸看着外间奄奄一息照进来的浅淡月色,许久,她杏眸中闪过一抹恍凉。
翌日,不到辰时,邰谙窈就起了身。
外间早热闹了起来,时常有人经过,再是轻手轻脚也会闹出些许动静,邰谙窈睡得不安稳,索性直接起身。
绥锦替她挽发,秋鸣也在替她准备骑装,秋鸣有点纳闷地问
“主子不是说皇上要教您骑射么您确定要去和周嫔学么”
绥锦拿了条发带替她将青丝拢起,邰谙窈挑了根青色簪子做点缀,闻言,她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道
“皇上日理万机,等他想起我
,要等到什么时候”
出来只这几日,她不想浪费时间在等待上。
听罢,秋鸣也不再劝,她早看出来,自家主子是个有主意的,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因别人的意见而改变。
辰时,邰谙窈准时出现在马厩旁,她有点意外,这处不止有周嫔,杜婕妤和徐贵嫔都在。
邰谙窈没有马虎,冲杜婕妤和徐贵嫔行礼后,才讶然地问
“杜婕妤和徐贵嫔也在”
几人也不熟悉,互相问候一声,就彼此分开,周嫔和她站到了一起,见她转头四周望去,猜到她在看什么,轻哼着道“大皇子和小公主都跟着来了,敬妃娘娘忙着照看小公主,不会来的。”
至于云贵嫔周嫔没提。
邰谙窈也没问。
周嫔让人将马驹牵了出来,还是昨日那一匹白色的马驹,等宫人将马驹牵到了空地上,周嫔才转头对邰谙窈,她话音有点虚
“我也没教过学生,你先看我怎么上马,记下要领再说。”
邰谙窈自是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