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转身进了房间,我和王叔被kiko和郝建推着跟在后面,这个房间是一间卧室,面积大概十几个平方,但因为没什么家具所以显得很空荡。
我爷爷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我和王叔坐着轮椅停在两边,还没等我开口王叔又朝kiko道:“你们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kiko点点头,然后就拉着不明所以的郝建出了房间,我和两个老头坐在这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几秒钟后我爷爷率先打破沉默,看着我满身的绷带皱眉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一提起这事我就窝火,摆了摆手苦笑道:“我现在已经够难受了,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爷爷表情古怪的笑了笑,看向王叔无奈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还想让他去办那件事?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
王叔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老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俩老头一唱一和,直接把我贬了个一文不值,还没等我开口就告诉我可以回去了,然后就要叫郝建进来把我推走!
“等会!”我赶忙抬手制止王叔,脸色古怪的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问道:“您二位大老远的把我找过来,就是为了损我一顿?”
爷爷皱起眉毛严厉道:“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我们找你来是有正事,不过看你现在这情况,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事了。”
“胡说!我明明好得很!”我连忙辩解道,下意识抬手想拍胸脯,想了想又把手放了回去,自欺欺人的小声嘀咕道:“我很好,嗯!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爷爷和王叔对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王叔从轮椅旁边的置物袋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我腿上说道:“外面那个穿西装的来自一家房地产公司,他们开发的项目我相信你也听说过,就是老城区柳条巷那片地。”
我正要打开文件袋,听见“柳条巷”三个字又急忙放了下去,那地方我确实听过,之前熊瞎子在那里给我留了一下尸体身份牌,我还在那里找到了爷爷以前穿过的外套,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已经“去世”几年的爷爷。
其实在我看来柳条巷只是一片即将拆迁的老城区,但王叔这个开场白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了解全部情况之前不要贸然涉入到突发事件中,这是我吃了几次亏之后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王叔看到我的动作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又轻笑起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柳条巷确实出了点事,开发商通过以前的关系找到了我,但是我现在跟你爷爷在一起,每天都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出面处理会有些麻烦……”
“所以你就想让我出面?”我没等王叔说完就试探问道。
“不是我想,”王叔摇摇头,看了我爷爷一眼继续道:“这是他的意见。”
我看向爷爷,他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我抿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想让我出面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爷爷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不高兴:“臭小子真是长能耐了,我让你去办事,你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我一看爷爷的眼神就知道他在装生气,嘿嘿一笑腆着脸道:“话不能这么说,您老已经把铺子传给我了,那这事就是对铺子里的委托,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然也没有白干活的工人不是?”
爷爷翻了个白眼没说话,王叔就在一旁嘿嘿的笑:“老于大哥!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当年大名鼎鼎的铁嘴霸王活子牙,如今也有在嘴上吃瘪的一天!”
“少给我耍贫嘴!”爷爷佯怒的拍了王叔一下,往椅子上靠了靠看向我道:“你也别废话,有什么条件赶紧说!”
“好说!”我嘿嘿一笑:“其实就是有件事想当面找您问清楚。”
爷爷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神色,眯了眯眼睛笃定道:“你是想问小熊的事吧?没错,他确实是我的人,当年也是我安排他进了火葬场,不过最近火葬场的事和我们无关,是长生会其他人做的。”
我被抢了台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常听人说“知子莫若父”,没想到隔辈儿人也看的这么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继续问道:“那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偷尸?”
话音刚落,爷爷的脸色就阴沉起来,我一看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小时候爷爷经常告诫我要尊重死者,没想到他自己居然就在干偷尸这种损阴德的事!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看着爷爷,爷爷看着窗外,谁也没有先开口,王叔干笑两声无奈打圆场道:“小淼,你先别多想,你爷爷做这种事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在时机未到我们不能说太多,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看了王叔一眼,心里忽然有种厌烦的感觉,从我知道长生会的存在开始,每次一查到关键的地方,总会被人用这种不咸不淡的理由打断,放在以前我可能还会乖乖听劝,但现在我已经受够了,我没有耐心再陪他们玩儿这种故弄玄虚的游戏了!
想到这我脸色一冷,也不管爷爷还在跟前,直接逼视着王叔冷声说道:“王叔,我敬您是长辈,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您别以为我于淼还是从前那个傻小子,时机未到那一套,在我这已经行不通了!”
我这话表面上是顶撞王叔,实际上是说给我爷爷听得,俩老头儿加在一起活了近二百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我这点小心眼儿?对视一眼后齐齐叹了口气,然后王叔就自己推着轮椅朝门口走去:“老于大哥,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话音落下,王叔已经开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人,我下意识摸出根烟叼在嘴上,看到爷爷眼里的目光又连忙拿了下来,挠了挠鼻头故作镇定道:“爷爷,您就别端着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