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测没有错,等到了第二天,邓布利多和哈利一起解决了密室里的怪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至于更具体的过程,我是在后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听到的。
“所以,你们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就是桃金娘死去的那个盥洗室的洗手池……下去之后,邓布利多让伏地魔从日记本里出来——”我尝试复述。
“他吸收了大量金妮的生命,本来就已经可以从日记本里出来了。”哈利补充。
“他放出了蛇怪,然后福克斯啄瞎了蛇怪的眼睛,你从福克斯带来的分院帽里拿出了格兰芬多宝剑刺进了它的脑袋……”
“是的!”哈利有些兴奋地向我展示那柄血迹斑斑的银剑,红宝石闪闪发亮,我看见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名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伏地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根魔杖——一段记忆居然能够拿起实物,还能施咒语!邓布利多教授和他决斗的时候,蛇怪就朝我冲过来。它的牙齿足足有两排,每一根都有格兰芬多宝剑那么长,滴着毒液……”哈利没忍住开始细细描述蛇怪,我不得不打断他,“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哈利卡了一下壳,“我被它追到了管道里面,最后爬上了一个雕塑,幸好福克斯将它啄瞎了,它没有办法确定我在哪里。”
“福克斯又把分院帽丢到了我头上,里面掉出了宝剑——总之最后就是这样,邓布利多让我用浸着毒液的格兰芬多宝剑刺穿了日记本,伏地魔就哀嚎着消失了。”
他说的很简单,但我能想象到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就算哈利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恐怕他也预料不到自己真的要和一头蛇怪战斗吧。
“你真是太棒了哈利。”我给他鼓掌,墙面的画像也附和着,开始拍起手来。哈利肉眼可见的红了脸:“噢,这不算什么不是吗,邓布利多已经和我商量好了计划——我的意思是,邓布利多教授在那呢,不是吗?”
“但你真的和一条蛇怪决斗,而且杀死了它。”邓布利多微笑道,“这需要非凡的勇气——从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开始就需要——而你恰好拥有,哈利。”
哈利的脸更红了,他绿眼眸碧盈盈的,像一汪湖水。
随后他先离开,在我到来之前邓布利多已经和他单独在一起待了好一阵子,想必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停顿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所以,这和我的梦里不一样了,对吗,教授?”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翠绿色的长袍,绿得和蛇怪站在一起都有得一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单从结果上看,似乎是的。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梦里我不在,除非——”
“除非?”
“除非我那时候没办法出现。”邓布利多说道,“或许袭击事件再次发生了,董事会联名将我停职——相信我,马尔福想这么做已经很久很久,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想通了这个,找到密室并摧毁日记本就不能再耽搁下去。只是辛苦哈利,在比完一场魁地奇后,又要立刻和一条蛇怪决斗。”
“唔,他应该不会介意这一点,”我实事求是,“毕竟他甚至将手按在伏地魔脸上过呢。”
我们俩都笑起来。
“一切真的有在变好吗,未来被改变了吗?”邓布利多又说道,“我不知道,维拉,这么说似乎听起来很不符合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但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头绪。”
“直到现在,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相信你的梦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它是否会一直给出正确的预言?我们无从得知,但——”
“与其说我们在相信你的梦,不如说我们是相信了自己的选择和判断,在和命运赛跑。”
“……我不太明白。”
“如果不是你在梦到石化事件后及时告诉我,我们就不会那么快将目光放在桃金娘身上,知道了她的死因,从而间接知道密室的入口;如果不是你在做梦之后积极努力地和朋友们查找资料,及时询问纽特,我们恐怕没办法那么快得知袭击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蛇怪;如果不是你梦见金妮出现在密室,又留意到她的异样,我或许不会想通这一切……”
我从来没听过邓布利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你还没明白吗,维拉,”他望着我,湛蓝的眼睛像沉静而神秘的大海,“命运会给我们很多指引,但看到了指引并为之付出努力的,只有少数人。”
“你就是那会为之行动的少数人。”
“哈利拥抱了自己要和蛇怪对抗的命运,你做好和永恒的未知拥抱的准备了吗?”
我愣住。
旁边的器械发出轻微的运动声,我看到带给哈利格兰芬多宝剑的分院帽似乎也正在睁着眼睛看着我(如果它真的有眼睛的话),墙上的画像停止了窃窃私语,沉默地注视着我。
永恒的未知。
我好像比谁都先走一步,但同时,我也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