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安飞快地皱了皱眉。
高甫已将要说的事禀完,见状起身告辞,退出殿外,由小太监引着离开。
殿中没了旁人,元穆安也没急着走,而是先让康成将事情说清楚。
“她才从这儿走多久,就给我惹祸了?”
康成不敢回应他这话,只老老实实把听到的又说一遍。
元穆安沉吟一瞬,没说别的,只问了一句:“是谁让来东宫的,九弟,还是她?”
康成道:“来人说,是秋芜姑姑让她来的。”
元穆安轻哼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从榻上起身,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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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宁殿里,谢皇后坐在榻上,听着侄儿谢佑的哭闹,实在有些心烦。
不过,谢佑也是她那堂兄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才生出来的唯一一个儿子,她自然要多心疼一些。
“别哭了,佑儿,姑母自会为你做主。”
她揉揉眉心,先让两个太监进来,将谢佑带出去玩,待殿中安静下来,才冷眼看向下面跪着的秋芜。
“既是因你而起,便罚你到太阳底下跪足两个时辰吧。往后谨慎些,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冲撞了谁。”
秋芜还未来得及应声,元烨已先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冲谢皇后分辩:“母后,此事不应怪秋芜姐姐,分明是——”
“住口。”谢皇后眼波流转,保养得宜的面上显出一抹薄薄的不屑,“还未说到你呢。九郎,你是皇子,是亲王,竟为了一个宫女同人起冲突,现下竟还叫这宫女作‘姐姐’,到底是婢女之子,改不了本性。”
谢皇后出身世家,家中锦衣玉食地供养,教以诗书礼乐,本是极温婉和煦之人,嫁给元烈以后,夫妻不和,婚姻不顺,这几年又被困四方城中,性情也变得刻薄、古怪起来。
从前,碍于元烈掌权,元穆安也没能被封为太子,谢皇后再不喜元烈的其他子女,也不敢如此奚落,如今却不必假意宽容贤良了。
“婢女之子”四个字,让元烨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他是皇子,生母容氏虽然地位低微,婢女出身,但一向待人和善,从未与谁结仇。这么多年来,众人在背后虽多少有议论,却不曾有人当面这般嘲讽过。
元烨的身子晃了晃,惨白的脸因羞愧和愤怒渐渐涨红。
秋芜熟悉他的脾气,见状便知他那股倔强的劲上来了,连忙膝行上前,轻拉他的袍角,却没能拦住。
只见他紧抿着唇,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冲谢皇后闷声道:“母后教训的是,儿是婢女所生,身份卑微,母后若要罚秋芜姐姐,便将儿也罚了吧。”
“哼!”谢皇后将捧在手里的茶盏重重搁下,两边的唇角越发下垂,“既如此,就和她一道去外面跪着!”
她说完,就示意身边的太监将人带去罚跪。
这时,殿外的宫女站在门边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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