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怡儿忙起来也废寝忘食,这劲头比起陛下也不遑多让呢。”
又是一夜挑灯人不寐,裴怡困得眼皮打架,手中的书卷被望楼拿了过去。
“别乱说,怎可对陛下不敬……哈欠,你今日出过门了吗?我们去走走吧。”
望楼的身份到底尴尬,在雷山的时候随意乱转不受待见不说,端王也会伺机下手。
所以他总是老老实实窝在裴怡的房中,只等着裴怡空闲下来才会陪他四处逛逛,现在到了京中新府也不例外。
不过他到底是无处可去,还是钻研蛊毒,裴怡不会猜,更不在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裴怡对下属如此,对爱侣更是如此。
望楼那些张牙舞爪的蛇虫都会感知到主人心意,在裴怡靠近的时候安分蛰伏,何况是望楼本人。
能得这份心意,不枉他机关算尽。
被裴怡牵起手的时候,他都会红了耳尖,灵巧地把手指挤进她的指缝,是占有,也是栖息。
“陛下还要我们留多久?”
裴怡今日才把依依不舍的魏安星送回了宫中,便已经开始计划着回明州任上。
“不会太久了吧,怡儿急着走?”
言语间分明机锋潜藏,可是某人偏要带点醋意,好像雷山有什么人被她惦记。
裴怡知道魏怀恩在织那请君入瓮的天罗地网,非得把贼心不死的端王余孽荡平不可。她不离开雷山,那伙人就不能轻易动作。
现在她和部将滞留京中,还能给端王再递一条无道昏君扣押将士的造反理由。
只是让将军远离战场,做那安稳闲棋,总是不痛快的。
“少阴阳怪气了,你也不嫌丢人。”
裴怡又打了个哈欠,停在花树底下捏了捏他的脸。
“别动!”
望楼神色一凛,从裴怡肩上揪回一条黑鳞蛇。
裴怡顿时吓得缩在望楼怀里不敢抬头。
“怎么又是它!”
这条自他们到南疆那日便被望楼驯服在身边的黑鳞蛇,对裴怡倒是异常地亲近。即使望楼控着身上蛇虫不去裴怡身边造次,这条蛇总能找到机会攀到裴怡身上。
“它喜欢你,别怪它。”
望楼也只能把黑鳞蛇藏回袖中,安慰着瑟瑟发抖的裴怡。有些恐惧就是根植于骨,哪怕裴怡相信望楼绝对不会让那些小家伙伤到她。
“怎么能怪它,可能是我体温太高了吧。天凉了你也要多加衣,京城比南疆冷多了,别冻着它们。”
望楼点头应着。袖中那条黑鳞蛇似乎也听懂了裴怡的原谅,顺着主人的小臂偷偷将尾巴探出一点,趁着夜色迷蒙,代替望楼的小指,软软地勾住了裴怡的指尖。
“我说了,它喜欢你。”
望楼用另一只手指给裴怡看。
没什么威胁的蛇尾总比一个蛇头趴在她肩上吐信子的场面要柔和太多了,裴怡尝试着轻轻勾了勾蛇尾,那尾巴尖也缠得更紧,像个戒指一样环在裴怡小指上。
“或许是像主人吧。”
裴怡这句话让收回黑鳞蛇的望楼僵了僵,随后低下头吮了一口她的唇珠。
“……你说得对。”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