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这么大的差事,确实应该多分拨给他些权柄才好办事,她不是只顾自己清白的自私之人。
只是放权容易,收权却难,就算是萧齐,也不能完全托付。
或者说,谁都不能全然信任,今日千好万好,焉知会不会某天倒戈。
且听听他怎么说。
“您的近卫,还有成事之前,你不能过问我的私事。怀恩,我就这么点要求,行么?”
他略略松开了她的手腕,改为把她的双手捧到唇边,向前探身矮下腰来仰视着她。
如此一来,即使是他平日最凌厉不过的凤眸,也能显得圆润温和,特别是那双黑眼珠挤在眼眶顶可怜巴巴地瞧着她的时候,让人根本舍不得让他的眼眸哀戚地垂下,更不可能拒绝他。
他最会用这样的姿势求她。
但是魏怀恩并没有一如往常地直接点头。
情爱事小,真的把她最忠诚的近卫交给他,若是京城中有了异动,谁来确保她的安全?舅舅家吗?
太女的近卫,已经是仅次于御林军的存在,连武器都是兵部最精良的一批,甚至连差点被端王卖给北翟的神兵天雷等,兵库中亦有储备。
况且,萧齐已经捏着玄羽司和皓月楼,完全架空了乐公公,真要说起来,只要给他些人马,就是逼宫都能妄想一番。
萧齐就这样任由她打量,等着她的回答。
最终,魏怀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呼出来。
“行,我相信你。”
她睁开眼睛,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好像有些后悔这般纵容,又加了一条限制。
“让阮雁帮你吧,不然我不放心。你们两个至少还能商量一下。萧齐,千万记住,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知道吗?万事谋定而后动,不要打草惊蛇,不然连我都没办法救你。”
所以她到底还是要留一双眼睛盯着他吗?萧齐咬了咬口中嫩肉,忍下了这点伤心。
还是不愿意完全相信他啊。
魏怀恩,即使是我,也不能被你全心全意交托吗?你是不是总要留着后手,总要两边下注。
就像你那自以为深不可测的父皇一样,连至亲至爱都能算计得,更能杀得?
“好,都听你的。”
萧齐直起身子,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很浅的牙印。
算作扣章画押。
反正阮雁是个比魏怀恩还要激进的人,他自然乐意帮萧齐隐瞒。
这一场,算作萧齐全胜。
“你把我脸上的伪装都卸了,我可怎么回去?”
此间事已了,该回去准备应对世家的串联了。
“这有何难。”
萧齐背对着魏怀恩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就当是你吃醉了酒,趴在我背上就好。”
“我还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嗤,早知这么麻烦,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