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前行。
覆辙重蹈又如何?
昔年你单枪匹马,今日我执手相陪。
傅九卿回来的时候,靳月已经睡下了。
霜枝守在屋内,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将屋内的炉火拨得极为旺盛,饶是他没回来,她还是会记得他的习惯,知道他怕冷,随时保持屋内的暖意不散。
她不知,有她在,屋子里……早已温暖如春。
明珠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汇报,包括少夫人装鬼吓唬赵福慧,以及拳打流苏之事。当然,明珠也没忘记,四公子烧火盆的事儿,虽然是傻子行径,但该说的就得说清楚。
万一明儿赵福慧算起账来,公子能提前为少夫人做准备。
“少夫人心善,瞧不过去才动手的。”明珠俯首,“奴婢……没拦住!”
“是没拦住,还是压根没拦?”君山轻叹,“明珠,在公子面前只需实话实说。”
明珠行礼,面色微变,“奴婢没想拦着。”
“这就对了嘛!”君山松口气,“二公子在外头跟南王府的那位折腾,南王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觉得兄弟一场,但若是真的惹出什么祸来,奴才怕……怕影响您和南王殿下的关系。”
“夫妻两个,蠢一块去了!”傅九卿瞧着虚掩的房门,“四哥的银子,赵福慧拿走了?”
“是!”明珠毫不犹豫的回答。
傅九卿点头,“他们若要闹事,去告诉大夫人一声,不用再告诉我!”
“奴婢明白!”明珠恍然大悟。
孙氏只剩下傅东宝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知道儿子吃了亏,还不得小题大做,闹得鸡犬不宁?何况,赵福慧还打了傅东宝,这笔账若是算起来,都是赵福慧这个二嫂没理。
饶是到了傅正柏跟前,傅云杰夫妻两个,都得挨罚,柳氏敢包庇,只会火上浇油。
如此,这把火怎么都烧不到少夫人身上。
甚好!
甚好!
傅九卿进来,霜枝赶紧接过大氅,毕恭毕敬的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轻轻退出房间。
拂袖坐在床沿,傅九卿瞧着整个人都压在被子上的某人,小脑袋歪在绣了鸳鸯交颈的枕巾上,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若是凑近了,还能瞧见她脖颈上的动脉,极是规律的轻跳着。
他知道,她睡觉不老实,所以见惯不怪。
只是今夜的衣襟系得并不牢固,她来回两个翻身,系带已然松开,侧身半趴着的时候,衣襟微敞,露出内里淡粉的肚兜。
微光中,上好的面子,略略浮动着光亮。
在傅九卿看来,整个屋子的光亮,许是都落在了这一处,隐约可见的锁骨,勾得人挪不开视线。
别开视线,傅九卿深吸一口气,若此刻有镜子,他定然能看见,眼底翻涌的波澜。犹如漆黑的夜里,浮起的一盏光亮,很轻很浅,却足以照亮内心深处的昏暗。
半根衣带还挂着,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腹比那根白色的衣带还要白上几分,只是这么轻轻一挑,带子便彻底的松散了。
他凑到她的耳鬓间,轻唤着她的名字,“月儿?”靳月睡得正舒服,突如其来的温热,烫得她耳根不舒服,睡意惺忪的翻个身,继续趴在被子上睡,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别吵!”
殊不知,她这一翻身,正和他意,顺势将她中衣褪下。
她原那就怕热,屋子里暖得她额角都渗出了细汗,那晶亮的光泽,衬得她整张脸都有些红扑扑的,连白皙的肩头,都有些微微泛红,再闷下去,估计她快被煮熟了。
身边传来凉意的时候,靳月迷迷糊糊的抱了上去,身上的热终于得到了缓解。就像是夏日酷暑,忽然得了凉风阵阵,浑身痛快,舍不得撒手。
他终于在她的身上,养出了属于他的习惯。
靳月睡得熟,自然未能发觉身上的异样,何况睡觉这事儿,只论舒坦,不论其他。睡得舒服,明儿干什么都有劲,若是没睡好,真是太痛苦……
再者,她已经习惯了某人的神出鬼没。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这人大概真是狐狸变的?走路没声音,做事特别轻,连他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她都未有察觉。“狐狸精!”她轻声嘀咕。
往常,傅九卿起得早,今儿他似乎是刻意等她苏醒。
谁知某人一睁眼,就低声“骂”了他一句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