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车边,看他还在后面,就停下来,说,「你的车我叫代驾给你送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再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双方父母那,看你的意思什么时候说。」
他盯着她,眼神蒙着一层杂乱无章的灰色。
秦愫想今天可能也不适合说太多,她并不好受,她扭头拉开车门,淡淡地说,「关泽修,就这样吧,我走了。」
她要上车走了,他心里突然破了窟窿似的,疼的他要站不住。
他一把拉住她胳膊,喃喃地,「三儿……」
他想说很多,让她再等等,或许他们还不至于要这样,他还想说一些不那么难听的话,他其实不想让他们走到这一步,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看着她一直理智淡定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怨恨,他咬牙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走?」
秦愫苦笑,「关泽修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跟他走的。你不信,就不要再问了。」
「那你是故意弄掉我们的孩子吗?」
他像是被梦魇魇住了,走不出那个怪圈,有些事他明明知道,可是早就毁坏的理智让他没法思考。
秦愫很生气,挣开他的手,「关泽修,我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堪。你问这样的问题,那我们的婚姻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在后悔和怨恨里交织,他感觉自己像是坏了的机器,一切都不对劲了。
看着她上车走了,他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忽然被世界割裂抛开,周围的一切都远去,模糊,只剩下他一个人,被丢在了漫漫无际的荒野,找不到一条路,找不到一个终点。
——
关母得知消息的时候,匆忙赶去关泽修的住处。
保姆被遣走了,屋里乱糟糟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她匆匆上了楼,找了好几圈,才在衣帽间的地上看到关泽修坐在那里。
胡子拉碴,满眼通红地坐在地上,衣柜空了一大半,身边丢了一堆都是他自己的衣服。
关母气恼地上去,「你怎么搞的!你跟愫愫离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跟家里说就自己决定了!」
关泽修抬了抬眼皮,看着妈妈,他脸上那点伪装再也挂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涌上委屈,嗓子嘶哑颤抖地叫了声,「妈……」
关母心里一疼,「为什么非要离婚?是你提的,还是她?」
他擦了把鼻子,「我逼她提的,她想走,我有什么理由拦着她……」
「你糊涂,你逼她干什么?你看你这个样子,没了老婆你跟没了魂似的,你在想什么?」
他歪在那儿,笑得恍惚沧桑,「妈……她就那么走了,收拾了所有东西,走的干干净净。」
关母拉他,「你起来,你去洗洗脸,我带你去找愫愫,我不信夫妻俩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离婚,我看着你们俩是有感情的。」
关泽修不肯,「妈,不要找她了,她就要跟她真正爱的人走了,她不会再愿意回头了,我也不想勉强一个不爱我的人在我身边。」
「糊涂,你糊涂,愫愫也糊涂!」关母拉不动他,斥道,「你真看着她走了,再不回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再嘴硬下去!」
他无所谓地仰在那儿,面色一片苍凉。
关母拿他没办法,也知道他有一些男人的自尊心不肯放下来,要他低头好好地跟秦愫说,是指望不上了。
关母也不想看着他们俩因为误解就此分开,起身,匆匆地离开去找秦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