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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狼狈的男人,却会让人无端的从其极锋利的轮廓中,读到一丝易碎之意。
簪月刚从地下出来,一面端详自己手中那匠人的供词,一面想到主子说要及时盯着谢行周的动静,此人喜怒无常,定要随时控制住他免得坏事。
也罢,不就是看着一个不在地牢里的犯人嘛,又有何难。
她晃荡着手里那张纸,脚下轻快,行过转角,眼见着要到了谢行周那间客房,簪月忽地身形一顿——
房门为何大开?
她暗暗将供状收入怀中,手伸向缠在腰侧的长鞭,朝着房间走去。
“住手!”
她厉色道,“白羽,你是疯魔了不成?”
眼前那人背对着他,手中长剑眼看着就要穿进床上男子的胸膛,若不是对白羽的身影极为熟悉,簪月手里的长鞭就要飞出去了。
白羽回首,眉眼深沉,不似以往的轻佻狂傲模样,“是你就太好了,簪月。谢行周必须死。”
只一息之间,簪月转意过来,“这是你擅作主张,并非是主子的命令。”
“对,但你也别忘了,我是最懂主子的人。”白羽理所应当,思量着若想得手,还真少不了簪月的配合,不然不好交差。
“主子今日犯下的种种错处,被人拿了把柄,被人威胁至此,全然是此人在巧言令色的迷惑主子。你若是也为主子着想,就帮我。”
簪月走上前去,避免两人的声音被太多人听见,“你似乎说的很对。”
她郑重地点头,“但主子也说过,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除了主子的调令,我不会动手的,你也不行。”
“咱们并肩许多年,主子今日急得都吐了血,你别在此时惹她不快,其余的我们都可慢慢商议。”
“商议什么?等主子回来,就来不及了!”
“你既知道她不会答应,又为何如此!”
白羽气极,咬着后槽牙与她对峙,“因为,我想让九层台永远不受人胁迫,立于不败之地,可以了吗?”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簪月眉眼间的戾气消散殆尽,她轻抚着白羽的胳膊,“兄长,你应该相信主子。”
白羽回视她。
“咱们都是跟着主子拼过性命的,多少年的风雨都走过来了,此刻别说主子要保一个人,就是保十个,一百个,我们也该全力配合,这才是九层台。何况你一心为大家,只要与主子好好商议,她定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白羽半眯着眼,似乎也觉得这话有几番道理。紧握着剑鞘的手稍稍颤抖着,他认真问道,“你真的觉得,她会在此事考虑我的提议?”
簪月重重点头,“傻哥哥,你可是主子最得力的人啊。”
白羽脸上重现一些笑意,洒脱道,“也对,也对,走,咱们去等主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