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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姬无奈到叹息,气极了才憋出一句,“你不早说!”
“早说你也得进来,而且你在外面和他们打架容易惊动禁卫军呢。到时候再施展你那绝妙轻功,说不定会被一箭射下来。”秦姝把人拉的离自己近些,拍了拍对方肩膀重重点头,“就一会便好,你量力而行。”
元姬对这小祖宗没话讲,几个飞身躲到营帐方向,也不再故意掩藏身形,脚下的动静果然被营前将士所察觉,一声“有刺客!”,女子缚于小臂上的袖箭应声直冲营前将士的面门,那将士的身手也不差,当即闪身躲过。
“什么人!快追——”
秦姝冷眼旁观着事态发展,确认营前的人都被引了过去,才晃着步子走到营帐前,侧耳倾听确认无人,才掀开帐帘而入。
这是顾琛的私人营帐,按理说监工的一半时间都是在帐内指挥,可这里却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迹象,除了摆放得极为规整的一摞摞账册,就是一些工程零用的小器件,连个个人杂物都没有,也是稀奇。
无人时帐里是不点烛灯的,秦姝扫视了一圈确认这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才着手翻找那堆写满了字的册子。
“殿下再找哪一本,或许臣能帮的上忙。”
听着那很是熟悉的男声,秦姝手上动作一顿,冷嘲道,“方才没看着你,我还真有点失落。”
“我想着,把仁义道德说的如此天花乱坠的人,连亲自来此探查一番都不肯,那真是个假把式。”
“我会后悔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的。”
“看来臣没让殿下失望。”谢行周从暗处角落里走出来,双手一摊,“有些事还真是说不清楚,其实殿下也让臣好等。”
秦姝仔细瞧了眼他的藏身之所,并没有什么隔绝内外的密室一类的空间,他只是正常站在角落处,借着黑暗屏息掩藏着身形。
犹想起今日出宫那时,白羽也是因屏息不佳而被他察觉,当时觉着是因白羽急于找到自己,行色匆匆才漏了馅,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
曾经在京城之内,白羽几乎算是难寻敌手,这谢行周那日雨夜的身法自己也见过,依旧认为照白羽还差了一节。可这诸多的蛛丝马迹,足见此人的武功高绝于顶,且怀着掩藏的心思。
秦姝重新审视了他一番,炽灼的目光毫不掩饰,望得谢行周心里一紧,哑声相劝,“再不找殿下要的东西,那位朋友还撑得住吗。”
“操心。”秦姝转过身去,大大方方地翻看自己想要找的有关地基的数据。从帐外透过来的那一缕月光刚好落在她的脸上,女子垂眸安静的样子极美,肤色凝白如玉,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幽兰气息令人驻足,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这样的女子,不必去采摘,亦舍不得萌发出独占的心思,似乎只要能遥遥相望她的美丽,就是这世人的幸运。
“你来这儿除了等我,还有什么。”女子出声打断他的愣神,“想问出我嘴里的东西,起码要拿同样分量的来换吧”。
“臣要说的恐怕会令殿下动怒。”谢行周敛了目光,“出去再说吧,出去之后,知无不言。殿下要找什么?臣帮你。”
秦姝轻嗤一声,“我找,和地质勘测有关的数据。”
谢行周闻之周身一震,眉头紧蹙,眼中的惊颤经久不退,到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果然。”,手从怀里拿出刚收好的那本薄册,“可是这本?”
营帐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秦姝心下有些猜测,接过来扫了一眼。想问的东西虽有许多,但也深知此刻最要紧的是脱身以免误事,当即道,“应该就是了,快走。”
帐外的将士垂头丧气的大步前行,回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帐纱,几个人手持腰刀,借着月光把帐里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来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遂又退出来继续接上刚才的话头。
“呸,这晦气。看个营帐还能有这等子事儿,打仗都比这差事强。”
“少说几句得了,你当这是边关?京里哪个大人物都能要咱的命。”
“刚才那个一看就是个女的,她能是什么大人物?京里有名号的女人总共就是那么几个,你觉着像谁?谁有这个胆子?宫里的那个。。。”那个将士狠狠吐了唾沫,好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没抓住一个女人,即便没损失什么,也比吃了败仗还难受。
“浑说什么呢?”
清越的男声从营帐后方传来,在场的都是骁骑营的将士,谁还听不出这声音出自何人,何况又夹杂着狠厉的责怪之意。将士们闻声,纷纷垂首敛眸不敢做声。
待人出现在自己身前,众将士才高喊一声,“拜见将军—”
“我听闻,扶摇阁也能溜进来闲人了,嗯?人没抓到?”
每一个问句都像是审判一般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为首的将士连抬头都不敢,靠着心中气焰硬着头皮回话,“是,是末将疏忽!若是再有一次,末将一定将她的头提来。。。”
“还有下次?”本还算清润的嗓音一下子变得低沉凌厉,谢行周压着这股火已然是许久,此刻便是发作的最好时候,“是平日里对尔等忒纵容了,你们仗着顾尚书为人和善,觉着这个差事配不上各位了,是也不是?抓不到人,还敢在这里攀扯!你们是想要攀扯着谁?非议宫中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眼见着方才自己的浑话都被听了去,那一排的将士稀里哗啦的跪了下去。这少将军平日里看起来谦逊和煦,除了亲自拿起那杆红缨枪的时候煞气摄人,其余真是极少发火。今日竟因众人的无能而疾言厉色,将士们心中羞愧,一时间只得齐齐认错,“将军,是末将们糊涂,口无遮拦,还请将军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