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极快。一股难言的绝望肆意翻涌,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纪永言睡得迷迷糊糊,觉察到戚千亦状态不对,连忙关心:“千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戚千亦说不出话来。见状。纪永言连忙下床给她倒了杯温水。一杯温水下肚,她渐渐回神,缠绕在周身的难受感得以消退,同时。。。噩梦中的景象,也跟着越来越淡。“千亦,你好些了吗?”纪永言贴心地抚着戚千亦的后背,声音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戚千亦点头:“嗯。”“是不是做噩梦了?”纪永言找来纸巾,给戚千亦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嗯。”“梦到什么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说来听听,我帮你解决。”纪永言目光灼灼地望着戚千亦。戚千亦张了张嘴,可大脑一片空白。短短几分钟,她竟把梦忘了个干净。戚千亦不答,纪永言也没有过多纠缠,时刻践行着他要以戚千亦的意愿为意愿的誓言。不知为何。戚千亦总觉得有些烦躁,这股烦躁如影随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永言,我想出院,我想回家。”“好。”纪永言立即应允:“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好。”戚千亦虽然忘了噩梦的内容,但她隐隐有种被‘困住’的焦灼感,她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眼下能想到的应对之策,也就只能离开这里。对此,纪永言求之不得,当即带着戚千亦离开医院,回了他的住处。戚千亦浑身不适,没有富余的精力思索其他,本着对纪永言的信任,毫无异议地跟着他走了。天刚亮。戚承志和董若云就到了医院,抵达病房,他们才得知戚千亦已经跟着男友离开的消息。二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打电话,立刻给纪永言打电话。”戚承志脸色倏地阴沉,语气中难掩急躁。“嗯。”董若云立刻拨了电话出去。连着打了三个电话。纪永言才接通:“阿姨。”“千亦呢?”纪永言态度很好:“千亦在我家,抱歉阿姨,我刚刚在给千亦准备早餐,没注意您打来电话。”“谁让你带走她的?”董若云脸色铁青,语气不善:“你家的地址给我,我现在去接她。”“阿姨。。。”董若云拔高音量:“地址!!”不敢忤逆未来丈母娘,纪永言还是发了地址过去。电话挂断。纪永言的视线正对上刚从浴室洗好澡出来的戚千亦。“宝贝,头发一定得及时吹干,不然会感冒的。”纪永言随手放下手机,上前扶住戚千亦的肩:“来,我帮你吹。”“谁打来的电话?”戚千亦侧头看向纪永言。纪永言呼吸一滞,停顿一秒,面上弥漫出歉意:“宝贝,对不起。”“怎么了?”戚千亦微微拧眉。“你让我跟叔叔阿姨说出院的事,结果我忙着照顾你,就给忘了。”纪永言面上愧疚更甚,眸中也添了几分小心翼翼:“刚刚阿姨打来电话,骂了我一顿,我知错了,你能不能不生气?”戚千亦一怔。“你没跟他们说?”纪永言点头:“你当时脸色不太好看,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不小心才,,,,”见纪永言认错态度良好,戚千亦终是压下不满:“知道了,我会帮你跟他们解释。”“宝贝,你真好。”纪永言顿时面露喜色,他俯身在戚千亦唇上亲了亲:“谢谢你。”戚千亦没有躲闪的行为,着实令纪永言爽到了。趁着给戚千亦吹头发的间隙,纪永言接着道:“宝贝,我想你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以吗?你这次昏迷真的吓坏我了,我不放心你自己照顾自己。”“能不能给我个机会,留在这儿,让我照顾你?我保证,我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说到最后。纪永言满脸严肃、虔诚。“可是。。。”戚千亦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就再次被纪永言打断:“就住几天,不会耽误你任何事。”戚千亦陷入沉默。拗不过纪永言,戚千亦还是应允了。“嗯。”“你答应了?”纪永言眼中刹那间迸发出喜色。他像是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满心满眼只有高兴。没料到纪永言会这么高兴,戚千亦心中忽而有些莫名的歉疚,她对纪永言是不是太疏于关心了?以至于纪永言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而欣喜到这种程度。“嗯。”“太好了。”纪永言放下吹风机,抱起戚千亦,笑得开怀。董若云和戚承志到得很快。房门被敲响。二人间的暧昧被迫中断。面对戚承志和董若云,纪永言规矩了很多:“叔叔,阿姨。”戚承志的视线在纪永言和戚千亦身上来回流转。董若云盯着纪永言的眼神更是像防贼一样,她直接把戚千亦拽到自己身边。“医生有说过千亦可以出院吗?谁准你偷偷带她走的?”戚承志眼神凌厉,出口的话压迫感十足。纪永言求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戚千亦身上瞥,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爸,是我想出院的,医院闷得难受。”戚千亦适时开口,替纪永言解围。对上戚千亦,戚承志的态度明显和善许多:“即便是出院,你也该回家,该联系爸妈,而不是跟着他回来。”“爸,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疏忽,跟永言没关系。”“你!”戚承志顿觉心梗,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董若云脸色亦不怎么好看。她总觉得。戚千亦这次醒来,好像很不对劲。“千亦,跟爸妈回家。”说着,董若云去牵戚千亦的手。然而。纪永言快她一步,将戚千亦带离她身边:“阿姨,你们前段时间辛苦了,我想着让千亦住我这儿,我来照顾她几天。”“纪永言,我家千亦就不劳你。。。”不等董若云把话说完,只听戚千亦道:“爸妈,我想在这儿住几天。”此言与戚承志和董若云而言,无疑又是一记重创。“千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戚千亦一字一顿,十分恳切,态度一如当初坚决要分手那般。“爸,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