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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落黑,宴席散,妙辞跟着席憬一同回了榴园。
进了院,妙辞兀自走进卧寝,“砰”一声关住门,不关心席憬的心情。
席憬原本想独自待着静静心,可才刚抬脚,心里猛然迸出一种极其痛苦的感受。
一时脸色煞白,只觉心肝肺紧紧揪起。
身上传来共感的触感。
是妙辞正抱着木偶娃娃轻声诉说心事,她的话席憬听不清楚,总之是在抱怨他管得严。只是她的动作分明那样轻柔,并没有勒紧他,可他为甚痛得连气儿都喘不匀?
席憬以为自个儿的心病犯了,头脑钝钝地转着。药在妙辞那屋,不知道怎么会放在她那里……
席憬敲响她的屋门,“开门,哥哥不舒服。”
他的声音半死不活地响起,着实把妙辞吓了一跳。她疑心席憬在耍心机,一时犹豫着,并未立刻开门。不过须臾,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便躬起身,有向下滑倒的迹象。
妙辞心一紧,忙趿鞋下床,将门扉掀开。
席憬业已站不稳,左腿“咚”一声跪在地,右腿顽强撑着,可上半身却无力地朝妙辞栽倒。
妙辞一手抱着木偶娃娃,一手抱紧席憬,“哥,你还好么!”
席憬痛得视线模糊。
她抱木偶娃娃的动作还是那样轻柔,让他感到自己正被她环着腰依偎。
可他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神情一样纠结。也许此刻,他们的心脏也在同样紧张地跳着,血脉也在同样呆滞地流动。
席憬耳边响起那位苗疆老妪的话。
“若存有一种强烈的感情,那么共感程度会越来越深,直至二人完全共感。”
席憬捧起妙辞的脸,忽然懂了。
如今他不仅与木偶娃娃共感,还在与妙辞共感,感受她的感受。所以此刻他心里感受到的未知的痛,其实是妙辞在心痛。
因为她想他会爱她,所以她心痛得像被一万只蚂蚁啃咬。原来她竟有那么痛。
想到这一点,席憬的呼吸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