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君却说她必须定时饮下才好驱散寒气,不然将来若要孩儿,会费些周折的。
眠棠一听这个,为了崔家的香火,就是再苦涩的都要吞下去啊!她倒是顿顿不落,补得很细致呢。
就是那些药材看上去甚是名贵,也不知夫君最近赢了几盘棋局,银子花得如流水一般,只是家用也不少交,看上去很宽裕的样子。
想到这,她拿起妆台上又新添置的首饰,转身对床幔里的夫君道:“夫君,我的首饰够了,你莫要再给我添置了。”
“那些个东西又不嫌多,你换着样子戴就是了。”
崔九这时也起身了,一身松垮的内衣遮掩不住他健阔的胸肌和腰线,一看就知道是每日练武的行家子。
芳歇刚给夫人梳好了头,便红着脸要过去给东家换衣。可是柳眠棠却先了芳歇一步来到了夫君的跟前。
像换衣服这类私隐的活计,眠棠不爱交给别人。自己的男人,自己服侍就好了。
收拾停当后,崔九要去院子里练拳舒活筋骨。眠棠一边喝瘦肉稀粥一边看夫君练拳。
她自小爱习武,自然看出夫君每日练的拳都不一样,只是因为场地受限,都是练小擒拿一类的功夫。
待得以后赚了银子,也该换个大些的宅院了,到时候给夫君修缮了练武场子,才好施展拳脚。
眠棠心里这么盘算着,一路出门去商会了。
待入了商会,眠棠与先来的掌柜们寒暄,这才知道今日特意加会的原因,原来是那位未来的淮阳王妃廉小姐要亲自来挑选成婚的礼器瓷碗等物件。
这是一笔大单子,为了避免同行倾轧,分肉不均的现象,商会里自然要开会研究一下,大家友好而不伤和气地一起将钱赚了。
自从上次茶会后,柳眠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贺家的三姑娘了。
这次再见面时,贺珍显然已经调适好了心情,就算是心上人的未婚妻来挑选瓷器也面不改色,沉着以对。
眠棠自然也不会挑那话头看贺三小姐的笑话,也假作无事,自管跟贺小姐寒暄应酬着。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各家都拿出两三样出挑的瓷器来,任着廉家来选。像这类单子,走的都是大货量,若是要的急,谁家自己都忙不过来,须得别家帮衬着。
灵泉镇能走到现在,也与商会这些不成文的行规有关,没有一家吃撑,别家饿死的道理。
眠棠用心记下贺二爷的话,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展示的物件。
接下来就是各家店铺洒扫以待,等着廉家来人了。
其实眠棠对这一单子并没有多少期待。毕竟上次的皇供,她家占了不少,若是这次再出头,就显得有些不知道饱足了。
所以最后她命伙计拿来的样品,不过是些精致的茶具而已,算不得什么镇店的宝贝。贺二爷也发觉了崔夫人这次并没有意思要抢了贺家的风头,不由得也是面上一松,对着柳眠棠也有了些许笑模样。
因着玉烧瓷坊刻意藏拙,贺家此处自然大出风头,廉家来的人连挑的几个样子都是贺家瓷铺的,当然,别家的也有,但都是小单子而已。
因为柳眠棠识趣,这次玉烧瓷坊虽然没有捞到大头,但也分了汤水,维持了商会的一团和气。
眠棠觉得甚是满意,但是有些单子上的琐事须得跟贺三姑娘交代一下。
可是贺三小姐的交际却骤然增多了起来,有几次眠棠派伙计去问,都得到了贺三姑娘应了廉家的邀约,去眞州府上参加茶会去了的消息。
如此一来,这事儿就没得问了。那贺二爷的事务更多,平日里除了商会能碰一碰头外更是找不着人。
后来好不容易在街上,柳眠棠倒是无意中跟贺珍的马车走了个定投碰,当下便让李妈妈过去传话。
贺珍从马车里探出了头,邀约着柳眠棠上车,坐在马车上也正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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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些日子贺三小姐一脸的不自在相比,这次她可真是满面的春风,应该是在眞州的上流茶圈子里结识了不少的知己。
眠棠略问问,贺珍便忍不住带着些许炫耀的意味讲了起来:“廉小姐当真是个平易近人的,上次她亲自来我们贺家瓷铺选买东西,跟我一见如故,竟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所以眞州一有茶会,她就邀约着我去。今天的茶会正好在王府里呢!”
柳眠棠是知道贺珍恋慕着淮阳王的典故的。这个跟暗恋男子的未婚妻交好,还一脸喜滋滋的,原因为何?眠棠自觉才疏学浅,就有些想不通了。
当下眠棠只无言看着贺珍,疑心她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可是贺珍如今有许多的欢喜要讲,反正柳娘子也是个知情的,所谓虱子多不怕痒,倒也可一吐心事,痛快一下嘴巴。
“崔夫人,实不相瞒,廉小姐跟我一见如故,她说王爷平日里忙于公事,身边一直短缺近身服侍之人。那等子高门大户,做爷儿的,怎么可能少得了妾侍?可是廉小姐一直寻不到品貌合适的人,所以她问我可有意以后入王府,日后也好跟她姐妹作伴……”
柳眠棠听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心里只想说,廉小姐,还有贺三小姐都是奇女子也!她们若是不能拜把子做姐妹,当真是可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