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哪里不对劲,秋玲也想不明白。
约莫是主子觉得,还不到时候,也许明日便能光明正大的杀了林慕白吧!
“侧王妃似乎有些怕你。”刘慎行道。
暗香面色微白的望着林慕白,“师父?”
“以后,说话分轻重,有些话你与我说说倒也罢了。与他人言语,话过脑子停一停,说三分留七分,懂吗?今日有我护着你,来日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必会吃亏。”林慕白抚过暗香素白的面颊,“我护不了你一辈子,明白吗?”
“暗香一辈子都跟着师父。”暗香信誓旦旦,“师父,你别不要我。”
林慕白笑了笑,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这辈子会是怎样的活法。也许明天就成了一辈子的最后一天,又或者——谁知道呢!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些年,也就你与我相依为命。”林慕白轻叹一声,继而望着刘慎行,“侧王妃不是怕我,是畏惧恭亲王而已。”
“你——与恭亲王?”刘慎行略带疑惑的盯着林慕白,“似乎关系匪浅。”昨夜世子身边的随侍明恒,出示身份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日林慕白的房中便多了一个痴傻之人,而且还有一名随扈。
眉睫陡然凝起,刘慎行还没见过那个痴傻之人,只听得府衙中有人闲话。不觉心下一怔,难道痴傻之人便是——恭亲王?
林慕白没有解释,有些事也不必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多了,反而越抹越黑,还不如顺其自然。何况她心里对容盈,确实也有了男女心思,算不得毫无干系。
“我的身子好些了,就不劳烦刘大人。”林慕白转身便走,“暗香,回去!”
“是!”暗香急忙追上。
刘慎行伫立门口,眸色凝重。
如果林慕白真的与恭亲王容盈,私交深厚,那么——袖中五指蜷握,只怕——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急匆匆的离开府衙。没人知道他要去哪,也没人知道,一贯淡然自处的知府大人突然抽了什么风,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还是为了私事?
回去的时候,林慕白领着容盈从侧门离开府衙,免得教太多人看到。五月寻了马车,刚到容哲修的小院门口,便看到了早已等在外头的如意。有些着急,有些魂不守舍。
“师父,你自己身子都没好,何必关她?红绡姑娘虽然是个美人,可师父不是男儿,就不屑去做卖油郎,打什么花魁娘子了。”暗香撇撇嘴,“师父,还是顾着自己吧!”
“没事。”林慕白垂眸,“师父授我一身医术之时便要我起誓,救可善之人,方能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说着,让暗香撩开了车帘。
正欲下车,突觉晚上一紧,回眸却是容盈直视的眸,“馥儿?”
“乖乖回去,我很快回来。”上次她也这么说的,回来的时候却遍体鳞伤,所幸有人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一次,他怕了。
他不肯松手,她微微凝眉。
“容盈?”她轻笑,面色苍白,“这次我保证,我保证会好好的回来,你信我。放手,好不好?”
他不断的摇头,像个孩子般紧握她的皓腕不放,口中一直念叨着“馥儿”二字。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惧与不舍。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他却握得生紧。
无奈之下,林慕白只得道,“暗香,你去跟如意打声招呼,我待会就下来。”
暗香颔首,快速下了马车。
“容盈?”她笑得温和,“就一会,我就离开一会,好不好?”她打算一根根的掰开他手指头,哪知他突然用力一拽,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死死抱紧不松手。
“容盈?”她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若是有人掀开车帘,教人看到——想着都令人面红耳赤窘迫不堪。她挣扎着,奈何大病未愈,身子虚弱得使不出劲来。
他抱紧了她,将自己温热的面颊,紧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就好像两个连体婴儿。
羽睫止不住轻颤,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也跟着漏跳几拍。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含糊不清的喊着,“馥儿,疼——”
“哪儿疼?”她心下一怔,“容盈,你受伤了?”
他终于松开了手,而后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慕白蹙眉,“你哪儿疼?”
他神情呆滞的凝视,而后慢慢的将唇凑了上去,贴在了她唇瓣上,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馥儿,疼——疼——”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她的唇瓣上方。若石头落下,荡开心湖涟漪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