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沐王呢?”苏离蹙眉,“沐王征战在外,功勋卓著,想必——”
“哼!沐王容景垣?”苏厚德嗤笑两声,“一个洗脚婢生的皇子,如今也只是被皇上当枪使。战死沙场也不过是个皇子,连亲王的头衔都没有,还谈什么战功卓著。如今朝中分为三派,一边倒向齐王,一边站在毓亲王这队,剩下的就是属于观望的墙头草。”
苏离点了点头,“敢问爹一句,丞相——”
“休提孟行舟那个老狐狸,他一边笼络着群臣,一边巴结着皇上,谁人不知,当朝丞相孟行舟是个奸佞小人。他说打东,也许就朝着西去了。”提起当朝丞相孟行舟,苏厚德就有些咬牙切齿,“哼,不就仗着当年的孟贵妃——”说到这儿,苏厚德顿了顿,似乎不想揭开当年的宫廷秘辛。
“爹,你怎么了?”苏离问。
苏厚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没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累了!”
话锋急转,让苏离都有些措手不及,但念着苏厚德毕竟受了重伤,苏离行了礼退下。轻叹一声,苏厚德眯起冷冽的眸子,躺在床上犯了个身,心头微怔,怎么就突然提起了那个女人呢?
真是病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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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哲修回小院之后,明恒悄悄退了去。
暗香不在自己房中,明恒问了院子里的奴婢,都说没瞧见。深吸一口气,明恒捏着手中的香囊,终于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坐在假山脚下的暗香。
此刻的暗香显得有些黯然,一个人痴痴呆呆的坐着,双膝曲起,胳膊抱着双膝静静的坐着。她就像一只刺猬,静静的将自己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明恒蹙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好似生怕踩疼了她的世界,“暗香姑娘?”他喊得很小声,音色极低。
却让失神的暗香骤然瞪大眸子,若受惊的刺猬,突然往一旁挪了少许,目光狠戾的盯着眼前的来人。似乎看清楚了,来的是明恒,那双眼睛才渐渐的散去了狠戾之色,逐渐换成了惊慌失色的状态,“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还想来看我笑话吗?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什么笑话?”明恒一怔,只觉得她说的话有些没头没脑,实在想不明白。
暗香不去看他,漠然的将视线投向别处,不再言语。
“暗香姑娘这是怎么了?”明恒将香囊握紧,“昨夜我实在是职责所在,未能走开,等我想起的时候,你已经回来了。对不起,不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乍见香囊,暗香的面色瞬时惨白如纸,突然疯似的扑上去,一把夺过了明恒手中的香囊,毫不犹豫的发了狠劲,丢进了一旁的水池里,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打颤,“没事!没事!没事!”她连说了三个没事,最后一个没事,几乎是用嘶喊的。
带着少许愤怒,少许歇斯底里。
“你怎么了?”明恒愕然,被这一幕弄得一头雾水,“你找我不是因为有事吗?”
“我说了没事,你没听懂吗?”暗香愠怒,双眸通红,“你走吧!走啊!”
明恒起身,扭头看一眼被丢进水池的香囊,心想着这香囊如此精致,想来绣成也费了不少心思,怎么说丢就丢了呢?暗香姑娘平素开朗可人,今儿个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活泼爽朗的暗香姑娘,好像心情不好吧!明恒顾自想着,便笑了笑道,“既然暗香姑娘寻在下没什么事,那我就告辞了。”语罢,转身便走。
“明大人!”暗香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许哽咽。
明恒转身,“怎么了?还有事吗?”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暗香垂着头,像受伤的鸵鸟,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窝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忍住。”
“没事。”明恒笑得极好,“暗香姑娘若是觉得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这丹阳城里还是挺热闹的。我知道,林大夫如今跟殿下成了亲,你会觉得孤独,觉得殿下占据了你的师父。可你得相信林大夫,不管怎样,她都不会不理你这个小徒弟的,林大夫对你,可真是亲如姐妹!”
“我知道师父对我好!”暗香抬头,眸色幽幽,“这世上,也只有师父是真心待我的。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师父!”
明恒微微一愣,“谁想伤害侧王妃?恭亲王府的侧王妃,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你们都会保护师父的吧?”暗香神情呆滞。
明恒点了头,“恭亲王府的人,都会保护她。”
“那便好!”她继续将脑袋埋在膝盖窝里,“别告诉师父,我在这儿,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不想见任何人。求你了!”
明恒皱眉,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