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真的死了吗?
飞舞从外头走来,手中已经拿着几幅画,其中一幅是苏婉的绘影图形,扫一眼堂内的三名人证,“府尹大人,能否容妾身说几句?”
府尹抹着额头冷汗,连连点头,“侧妃请。”
“这里有几幅绘影图形,诸位帮忙看看,跳河的到底是哪位姑娘!”她让奴才们一人一幅画,在三人跟前排队站开。
可惜,所有人都认出了苏婉。
飞舞指着玉弦的画像道,“那么你们没有见到她吗?又或者,其实跳河的是她。”
所有人都摇头,皆明指跳河的就是苏婉。
那一刻,容景甫的脸上就像是开了染料铺子,什么颜色都齐全了。红的白的青的黑的,该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跌跌撞撞的出了府衙大门,他站在门口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是打死都没想到,苏婉会跳河。
“苏侧妃性子刚烈,其实也不难想象殿下这样对她,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飞舞还未说完,脸上便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素白的面颊上,瞬时浮起鲜红的指印。嘴里满是浓烈的咸腥味,唇角有一丝嫣红徐徐涌出。
容景甫策马而去,飞舞还站在原地。
霞儿急忙取了帕子为飞舞擦拭唇角,“主子这又是何必呢?殿下心情不好,您还这样说。”
“我不这样说,他还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肯出来。苏婉根本就不爱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苏婉都会本能的抗拒。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姐姐,谁能眼睁睁看着,府内府外所有的女人,都长得跟自己姐姐类似的容脸?换做是我,我也会抗拒。”飞舞深吸一口气,这也是她为何当日放手让苏婉离开的原因。
其实对于苏婉,飞舞是同情的。
自己尚且得到过容景甫的宠爱,而苏婉至始至终都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尤其是云中城一事,亲眼看到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丈夫苟合在一起,而自己又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再宽容的心,也容不下这样的耻辱吧!
即便不爱,愤怒却是事实。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在对于容景甫的事情上,早已凉了心而后死了心。
“如果我是她,被自己不爱的男人强迫,我也会这么做。”飞舞眸中噙泪,“谁不想一辈子,好好的爱一个人。”抬步,上车。
她在等,等着容景甫承认苏婉的死,而后让苏婉彻底的从容景甫的世界里退出。可飞舞也知道,对容景甫而言,有些结是永远都解不开的。
师爷上前,“大人,那这个案子如何结案?”、
“死了一个侧妃,招惹上齐王府和御史中丞府,可如何得了?所幸有人证证明,死者是自己跳河自杀。”府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张脸吓得铁青,“先别结案,暂且等齐王府的消息。若是齐王府肯为侧妃出殡,就当自杀呈递刑部过审就行。”毕竟死的不是普通人,案子到了京兆府,总该有个了解的。
师爷点头,“明白!”
府尹念念叨叨的回去,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一个齐王府。前不久齐王府刚被皇帝下旨查抄,可别连累自己才好!
小巷子里,三名人证快速进了一道门,而后门快速关闭。撕去皮面,朝着黑狐毕恭毕敬的行礼,“参见统领。”
黑狐负手而立,轻纱遮面,“都办妥了?”
“照统领的吩咐,如今府衙的人和齐王都已经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三人俯首。
黑狐深吸一口气,“还差点。”
三人面面相觑,“统领的意思是?”
“你们下去吧!”接来下的事,才是重头戏。殿下说过,有些东西要做得真,就得做得全。符合人性的东西,看上去才能真假难辨。
等到三人下去,便有一名微胖的女子疾步上前,“统领。”
“准备好了吗?”黑狐问。
女子颔首,“属下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听候差遣。”
“好!”黑狐眸色微沉,“去吧!”
“是!”女子疾步出门。
黑狐转身,朝着屋内的小门走去,而后从另一道偏门离开。听人来报,说是殿下去了红坊,自己这会子过去,应该能碰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