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不敢表露分毫,只一步步穿过石桥,来到了湖中-央。
其实在血湖之后还有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后有一座嵌入洞壁上的宫殿,那应该才是最初的血魔宗所在。
但从他加入血魔宗那日,便从未去过后面,最多就是能来到湖中-央。
湖中生长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巨树扎根血湖之中,繁茂的根系遍布血湖,树上缠绕着无数赤红的树藤与湖中触-手,树藤盘绕在巨树之上,依托树冠而生,又深深嵌入洞壁之上,霸占了这片区域上空所有的空间。
而他们宗主的住所,就坐落在这棵巨树之上。
树上有个不大的树屋,大小不过凡俗之人三两间屋子那么大,至于内中如何,庄清河从未上去过,并不清楚。
庄清河在巨树下跪下,恭敬道:“庄清河拜见宗主。”
未等树屋内传出任何声响,他当即头重重点地,昂声请罪:“清河办事不力,请宗主责罚!”
树屋内一时没有声响,庄清河却不敢动,只依旧跪着。
好一会,似乎是晾他的时间够了,树屋内才传出不冷不淡的一声“嗯”。
紧接着,一根手臂粗的藤条从巨树上抖擞而下,朝着他奔来。
庄清河下意识就想跑——
另一个护-法,可就是生生被这树藤给吸死的!
可下一秒他马上反应过来,若是跑,他绝跑不过这遍地都是树藤,他压下了心中惊惧,只把身体弓得更低。
那树藤重重砸在他的脊背上,他先是察觉到一股刺人的冰凉,火辣辣的疼在皮肤表层燃烧。
他“嘶”了一声,却发现树藤在他肉上张开了细长的尖刺,那刺如针尖般狠狠扎入他皮肉中,不过须臾,奇经八脉中就滋生了绵绵的痛苦。
庄清河忍不住痛,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连忙道:“弟子、弟子带回了三个特殊的傀儡,求宗主饶命!”
整座地下洞窟中除了在血湖中肆虐的诡异触-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庄清河只觉得那细密的针一点点带走了他体内所有的温度,他开始感觉冷,一种又僵又硬的冷从他骨头缝里钻了出来,他满头大汗,脑子甚至开始不再清明。
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笼罩着他。
上一次,宗主从将他从死亡的恐惧中拖出来,他自此入了魔门,成了血魔宗一员。
如今,将他送入死亡恐惧中的,却是他羡之敬之的宗主。
他不想死。
他还不想死。
强大的求生欲-望在他体内滋生出来一股细碎的力量,他身体里霍然生出了一阵气,他攥紧拳,猛地从地上直起身。
体内爆发出了一道浅淡的光,那趴在他脊背上吸血的树藤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之物般收回所有尖刺,逃也似的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