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俯首,“奴才眼里,只有公主。”
“真乖。”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颚。
屏风外头。
赫连承默然伫立,眉心紧蹙,“长公主呢?”
“公主刚刚沐浴完毕,这会应该在更衣。”紫嫣立在一旁,“这儿没什么外人,赫连公子有话可直言不讳。”
屏风那头,传来了百里长安的笑声。
赫连承的眉心陡然拧起,奉命来摸摸底,看看百里长安对于处置定王的态度,可没想到竟是在温泉池这样的地方。
难怪方才进来的时候,丞相谢晦吾那眼神……
坐在凳子上,赫连承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长公主?”赫连承开口。
百里长安抬眸,瞧了一眼屏风上的身影,眉眼含笑的望着祁越,“你猜,他能不能听到?又得利用一下阿越,阿越可不要生气哦!”
“奴才这条命,都是公主的。”祁越俯首。
百里长安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赫连小将真是好本事,竟是连定王也能生擒,想必此行必定非常凶险,拼了命才能回到金陵城吧?”百里长安瞧着祁越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连包扎伤口的动作都是那样的娴熟,干净利落,好看极了!
“长公主夸赞,臣愧不敢受。”赫连承起身行礼,“定王违抗圣旨,谋逆造反,实乃罪大恶极,臣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
百里长安瞧着腿上的绷带,目色微沉。
“赫连小将真是大昭的好男儿,此番立了这么大的功,本公主定会好好嘉奖。”她坐起身来。
祁越手脚麻利的为她更衣,褪却那一袭如墨衣裳,换上她惯有的张扬艳丽。
红衣如血,耀眼夺目。
青丝如墨,未挽恣意。
脚步声响起,赫连承还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忽然觉得手心意乱,那微凉的指尖陡然勾了一下他的掌心,惊得他登时退后一步,下意识的缩回手。
倒不是没经过男女之事,只是事发突然,他是真的有点措手不及。
耳畔,响起了百里长安略带揶揄的笑声,“没想到,赫连家的二公子,竟还是个生涩的君子。是本公主唐突了,本公主与你致歉。”
“臣不敢!”赫连承定了定心神。
百里长安拂袖坐定,祁越就在身边站着。
见状,赫连承眉心蹙了一下。
“别拘着了,都说了这里没外人,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百里长安瞧了紫嫣一眼,“紫嫣,怎么还不奉茶?”
紫嫣行礼,“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
“长公主,臣此番前来,是为了……”
还不等赫连承说完话,百里长安就打断了他,“既是来了,那就坐坐在走,有话慢慢说,不着急!”
语罢,她笑靥如花,音色缱绻,“本公主,最喜欢与赫连小将这般,有德有才有能,又生得貌美的少年郎……说说话!”
赫连承:“……”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谁人不知长公主百里长安,后院面首无数,是个荒淫无度的毒妇,可心里又隐约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