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浑浑噩噩,眼神失焦地站回原位。
其中一人身形僵硬得拿出钥匙开锁,把纯狐卿放进去。
时常清理的长阶一路往下,两侧墙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有火把照亮。常年不见阳光的地牢越往下走越是有股潮湿的霉味。
纯狐卿嫌弃里头的环境,只想快点找到宁野。
要是早知道宁野被关在地牢里他变成老鼠了,他想。
但断断续续的法术必须节省着用,他没法再变,不然关键时候又像回魂夜那次一样得插自己两刀用血强行启用。
靠近程府的地牢里根本没有多少人。
他动动耳朵,听到宁野和人说话的声音从最深处的牢房传来。
快到午时。
监狱里已经提供上两菜一汤的午餐。
一荤一素倒是正好。
宁野向狱卒道谢,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着窝窝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狱卒给每个犯人分完饭后回到班室,和同僚一块谈论今早听来程曜被赶出府的八卦。
他们四人聚在一处,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注意到有一只白猫混入牢狱,躲在一个无人监牢的稻草堆下听他们说话。
他们说的连贯不上,纯狐卿硬是从那只言片语中大致得知事情经过。
但他不太明白,人类社会为何非要男子继承,还当个宝贝护着?除了多出那三两肉,难道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妖族都是能者居之,从不靠雌雄公母划分。打得赢就上,打不赢就滚下来。
他纯狐卿竞选狐族少主时,单兵作战,车轮战,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整整打了半月才从众多毛团子中脱颖而出。
懒得再听下去。
他贴墙行走,又要防着狱卒看到,又要防着犯人,好不容易才迂回到宁野所处的牢房。
“呲呲。”
正在吃饭的宁野抬起头,什么声音?
老鼠?
“看这!这!”
循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宁野瞥见一抹白影窜进来。因着没看清楚,她还当这个地方有像兔子那般大的白老鼠出现,吓了一跳。
等到那白色身影甩去身上盖着的草堆,她这才看清窜进来的是只白猫。
这座地牢入口只有上边一扇门,还是没窗的门,不可能有猫跑进来。
她盯着那双异色眼瞳,不确定地问:“纯狐卿?”
“是我。”宁野对面监牢是空的,于是纯狐卿直接走到她面前,用目光打量她,“程曜没对你用刑?”
“没有,她吩咐人不许对我用刑。”
两只毛茸茸的白爪子搭上膝头,纯狐卿的背脊擦过她的手臂,看见她吃的东西,他也不知是庆幸还是火大:“吃这么好?一荤一素一汤,你干脆在这过日子算了!”
语气怎么听都带点酸气。
宁野捏下一小块窝窝头,蘸点汤放在他面前:“吃吗?”
“我在聚兴吃潲水都比你这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