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这就听到钓鱼的二人说出最后那两句。
纯狐卿慢慢悠悠,阴阳怪气:“打扰你们二人互诉心肠了?真是抱歉。程曜,你今夜小心些,或许会有带黑白高帽的到你床边。”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程曜迅速回想自己说的那些话,连忙解释:“你听岔了,我对她没意思!”
“你怎么会没意思!”宁野瞪她,“不是说想把我关起来当你男宠吗!”
“……”程曜转过头,笑眯眯问,“你确定是‘男’宠吗?!”
“没意思?那就好。”纯狐卿打断她们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目光转向宁野,语气压着火气,却柔和许多,“有空?”
宁野刚要张嘴说没空,纯狐卿接着道,“我不该用询问的语气。逃避这么多日,我想与你谈谈。你要是不过来……也可。”
说罢,他若有若无瞥一眼程曜。
“……你快去!”程曜推宁野。
宁野不愿意。
“你再不去我今日就是我的卒年!”
宁野这才放下鱼竿,不情不愿地跟着纯狐卿走。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纯狐卿却不这么想。甜不甜的他都非得扭下来啃一口!
今日他非要挑明了说!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看着竟是要跑起来。
纯狐卿跟在她身后,想要跟上,肺脏处却传来撕裂般的痛。他蓦地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扶在树干上压抑着轻喘,让那股疼缓下来。
宁野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去看。纯狐卿略带怨怼地扫她一眼,捂着帕子的手按在胸口,放缓呼吸,气息奄奄的虚弱模样让宁野不自觉心软。
她磨蹭了会,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想伸手扶他,却被纯狐卿避开。
“你不是……不想管我吗?咳。”他低头咳嗽。
比她还要高一头的秀颀狐貍此时疼得弓起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
“你就不能在院子好好养伤吗?”
“你不在,我养好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话过于直白,甚至到了明示的地步。
宁野心中哀嚎,她是有想过纯狐卿可能喜欢她,但妖族那次拒绝后,她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纯狐卿又莫名其妙提起此事。
她不知道,纯狐卿在被赵文掐住脖颈之时,想了有多少。其中之一便是他今日若死在皇陵,她永远不会知晓自己心意。
纯狐卿能走出小院找到她已是力竭。身体未恢复好,自己喜欢的人处处避着自己,日夜忍受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里的折磨。唯一的慰藉便是她给自己的药帕。
想到这,纯狐卿幽怨看她。
宁野不自觉软了语气:“很难受吗?我背你回去?”
“背?”纯狐卿目光更幽怨了,“你以前都是抱我走。”
“是,是吗……最近,手不太舒服。”宁野顾左右而言他。
纯狐卿故意激她:“钓鱼钓酸了?还是你不敢正视自己心意?宁野,你看着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