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棉线,一根针。
绑在竹竿顶端,将针拧弯,挖点蚯蚓就可以钓鱼。
宁野握着竹竿背靠树干,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听到有马蹄声。
她以为只是路人,没想到马蹄声停下,来人脚步又急又快朝她走来。
她睁眼望去。
纯狐卿正面带怒色,不管不顾地踩进半人高的草里。一头银色长发在斑驳的阳光下有光流淌。肩宽腰细腿长,旁人走半步,他能跨一步。一双异色眼瞳,半边是大海,半边如晚霞,紧紧盯着她。
“喂。”宁野懒洋洋地开口,“这有蛇。”
纯狐卿冷哼,根本不怕,迅速靠近。
“有急事?”
“程曜找你去打擂台赛。”
“噢,知道了。”宁野提了提竹竿,上边挂着一只巴掌大的鱼。
她反应太过平淡,反倒让纯狐卿放下一半心。他平息下不知从何而起的怒火,冷淡道:“你去还是不去?”
宁野把破嘴的小鱼丢回池塘:“去的话可以做上门女婿?”
“你想得倒美!人家邀请了不止你一个。”她果然有吃软饭的想法!纯狐卿想到这,不由想起自己狐族洞里一堆天灵地宝,卖上一件都够她一辈子荣华富贵。
她慢慢悠悠把竹竿上的棉线卷起:“是吗?那你生什么气?”
是啊,那他生什么气?
纯狐卿一愣,呼之欲出的答案被他狠狠压下。
头一次,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初遇与初遇
擂台赛宁野谎称自己身体有恙并未答应。
程曜还挺上心,派了个医师过来替她看看。纯狐卿胸口堵着一口气,用法术替她把医师打发了。
宁野好奇:“他回去后会怎么说?”
纯狐卿看也不看她:“会说你死了。”
“……”
五日后。
天朗气清,是个顶顶好的天气。
雅乐宴巳时开场。
裴司早早起身,顶着宁野灼热的视线出门上了程家马车。
他今日内着浅色衣衫,一身天青色单薄外袍,绣着竹纹。长发散下,仅用一根竹簪束起半边长发。他仪态极好,真……
没等宁野想出什么词来形容,纯狐卿已在旁边冷哼:“竹子成精。”
“……”他最近对谁都阴阳怪气的,宁野想还是躲着点吧。
偏偏纯狐卿不遂她愿,堵在她要经过的路,死死盯着她。
宁野头疼道:“你想干嘛?”
“我更想问,你想做什么。”
二人现在在纯狐卿房间里,站在窗边目送裴司远去后对视。
他的异色眼瞳像两颗琉璃珠般嵌进眼眶,白日里看晶莹剔透的。配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似人非人,介于人与仙之间的圣洁。偏偏他又是一只狐貍,再怎么圣洁,也十分招蜂引蝶。
“能做什么?等裴司熟悉地形,再给点其他信息,夜黑风高我进去偷呗。”宁野移开视线,去看斜对面教坊司里的姐儿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