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远远散开。
而江州,手拽着哆嗦被吓坏的小曾,耳目狰狞嘴巴动荡极快,似在说什么。
聿白想走近,被靠边的人扯开。
“江总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聿白狠皱眉:“胡闹,他情况很危险,还有,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
“可真的是江总自己说的啊,亲口说的。”
聿白挣开他,大踏步朝前,想强行把小曾的扯开,让江州赶紧去医院。
江州却已经松开了,看向他大口呼吸,示意他俯身。
聿白皱眉俯身。
江州声音小到像是气音,断断续续,“三证齐全。你……即刻启程,去……去配合刘老,抓捕景……深,不论死活。若耽误一秒,我江州即便死了,你也会被就地枪决。”
江州话说完。
眼球朝上,身子微起伏,头在下,脖颈高抬,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像是颦死的鱼一般剧烈挣扎了一瞬,脸色被血涨到发紫。
他控着青筋遍布的脖子,把眼睛一点点移向之前他和南桑在的窗口。
就算是高烧休克,依旧起伏不断的胸口突兀且没有半点征兆的停下了,俨然没了气息。
被溅了一身血的聿白,大脑白花花一片,呆愣的看着大堆人涌进。
看着急救医生推着推车来到。
看着众人把江州架上,看着医生翻身上床,给江州做急救。
眼前突然闪过了少年江州的影子。
脸青紫交错,却能看出眉眼得意又骄傲,背脊挺直,摇头晃脑,加上他笑出的灿烂大白牙。
经年许久,聿白都认为少年江州真的配得上一段词——肆意张扬,无拘无畏。
这种人该活的像他的名字般才对,遨游于江海河州,无拘无束,率性又自在。
怎会变成现在这幅千疮百孔的模样。
聿白背脊弯下,手抬起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直起身大步朝江州走的方向走。
手臂被拽住。
“队长。”小曾犹豫瞬,还是说了,“江总给您下达了指令,即刻离开京市。不得耽搁半分。您走错方向了。”
他指向不远处另外一艘船,“您要去的是那。”
聿白定了一秒,启唇,“他亲口对你说的?”
小曾紧攥的掌心抬起屈开,“这是江总给我的私人印章,让我令你即刻离开,否则我……”
若是换一个不是文职的。
因为常年累月训练,刻在骨子里的服从,会让他直接强硬起来,不容反驳,也不会说这么多。
哪怕对方是自己爹妈也是如此。
但小曾不是,他是文职,接受更多的是技术派遣,不参与任何行动。
还有,他胆子小,并且和一直护着他的聿白相当亲近。
小曾说实话,“您快走吧,密密麻麻监控在这放着呢,如果江总活了,他一定能看见您违抗指令了,到那会他一声令下,谁也救不了您,死不会,但上军事法庭免不掉的。”
聿白抬头看了眼,“你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