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颂转身返回船舱,冷冷说道:“我如何做自有主张,等督师的金子凑齐了,我的货自然给他送到城下。”
“海上风大浪急,来两个同志,将吴襄父子送入底仓歇息吧,免得掉进海里了。”
七艘炮艇全速前进,船头劈开水花,船尾拖出长长的尾迹,如同贴着海面飞行一般向着觉华岛飞驰。
努尔哈赤大军从宁远撤围之后,缓缓向着北方撤军,一天只能区区行进三十里。
两天多了才走到塔山村附近。
这场围城战各旗都有损伤,没有参加围城战的上三旗损失反而最大。
只因为那诡异的轰天雷都在他们三旗的头顶上炸响。
把他们炸了个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鞑子们来时的傲气不复存在,全都有些垂头丧气,三角旗也打不直了,一个个歪歪扭扭的。
营中到处都在疯传老汗也被炸死了,这消息更加使得各旗鞑子人心惶惶。
大汉奸宁完我忙前忙后的清点金兵损失,收拢完所有数据后,他的手也不由得抖了几抖。
他赶到自家主子萨哈廉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将手里的统计列表哆哆嗦嗦的递给主子。
萨哈廉猛地踹了他一脚:“狗奴才,爷不识字你不知道?有屁快放!”
宁完我一咕噜爬起来,脸皮又颤了颤,这才说道:“主子爷,这一战各旗的主子没了三千一百四十八人,汉军包衣少了两万八千多人。”
“啥玩意?”萨哈廉跳了起来:“那些包衣奴才哪有那么大伤亡?”
他搓了搓自已的秃瓢,琢磨起这里的名堂来。
旗人死伤多少,他们心里都有数,除了抢回来的六百多具尸体,其他的都撂在宁远城下了。
但是汉人没打几仗,不可能损失将近三万人啊。
“狗奴才!”萨哈廉又是一脚将宁完我踹翻:“你们这些汉人奴才定是趁乱跑了,快随我去见大汗!”
中军大帐之中,努尔哈赤面如金纸,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的胸口被一枚指甲盖大的弹片打了进去,失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后续感染引起的高烧已经快要了他的老命。
野猪皮连年征战,年轻时有多压抑,起兵后就有多嚣张,同时也搞垮了他的身体,摧毁了他的抵抗力。
这样的伤势,如果是他年轻的时候,或许还能扛的过去,让弹片留在他的肺部共存。
但是现在他这个年纪,明显已经扛不住了。
刚刚他又咯了一次血,每咯一次,他的生机就消失几分。
代善,黄台吉,莽古尔泰三个和硕大贝勒一直守在身边。
他们都各怀鬼胎,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多尔衮的那话儿被弹片削掉了,此时躺在大帐的另一边嘤嘤哀嚎。
他的两腿分的开开的,中间部分暴露在空气中,不时有萨满和侍女过来给他换药,插上用草茎做成的导尿管。
三大贝勒见到多尔衮的情况,心中一起把他排除在竞争对手之外。
大汗之位怎么可能让一个阉人来坐。
外面一阵冷风吹进来,萨哈廉带着宁完我走了进来。
萨哈廉乃是代善的三儿子。
他很乖巧的先在努尔哈赤面前跪下磕了个头,带着哭腔说道:“老汗,您怎么了啊老汗,您可一定要挺住啊,孙儿看你来了。”
莽古尔泰嫌他号的难听:“萨哈廉,大汗需要休息,有什么事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