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凡自是点头应承,转身之时却发现李秘没跟上:“二郎不去?”
李秘摇了摇头:“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我要去义庄走一趟。”
这些宋家人实在太诡异了,李秘不得不心生警惕。
曹不凡将横刀递给了李秘:“二郎小心。”
李秘却将横刀推了回去,从他腰间抽出那柄障刀,塞在了自己腰间。
“我用短的,长的不会用,也浪费。”
曹不凡也无二话,正要走,李秘又叮嘱了一句:“这些家将不对劲,曹帅可多多打听宋家的动静。”
曹不凡点头离开,李秘也离开了县狱,赶往义庄。
长寿坊这边的义庄倒也不远,而且比永安坊那边的要“豪华”不少。
坐镇的老仵作正在门房里喝酒,老眼昏花,佝偻着腰身,李秘道明了身份,他虽有不悦,但也不敢忤逆,当即提着灯笼带李秘进了敛房。
“就这个。”
指了指停尸案,老仵作留下了灯笼,也就回去继续喝酒。
李秘毕竟有了些经验,提起灯笼先观察了表面,连遮盖尸体的草席都没放过。
然而当他看到裸露在草席外头的那双脚之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因为这双脚干净完好,皮肤紧绷,肤色白皙,分明是个年轻人!
心头一震,李秘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也顾不得这许多,哗啦一声掀开了草席。
灯笼光圈之下,死者蒙上了一层朦胧光晕,而他的脸却像融化的蜡像一般,变得一片模糊。
更像是从黏液中出生的某种怪物,五官都糊在了一处。
李秘扫视了一圈,从旁边装死者破衣物的竹筐上,掰下一截竹片,便将死者脸上的黏液全都刮掉。
这才刮了一半,李秘已经倒抽一口凉气。
“宋舞阳!这是宋舞阳!”
死者正是宋舞阳!
李秘心思飞转,脑海中顿时有了推断。
毋庸置疑,处一和尚杀掉了宋舞阳,而后用画皮将宋舞阳伪装成热死的老囚徒,将之送了出来。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导致画皮融化,这才造成了面目模糊的样子,这等鬼样子,仵作必然觉得晦气而没有第一时间验明正身。
也难怪处一和尚会把画皮放在竹筒黏液里,这玩意儿没法长久戴在脸上。
但李秘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宋舞阳被送了出来,县狱里却还有个宋舞阳,不用多想,那个宋舞阳,只怕就是处一!
将受害者送走,凶手却顶替受害者在坐牢,这颠覆了常理的操作,试问谁能想得到!
“二郎!二郎!”
曹不凡满脸热汗,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撞了进来,朝李秘喊道。
“大事不好,兄弟们都已经收到消息,今晚要配合演戏,宋家今晚要劫狱!”
处一和尚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宋家若劫狱,不就相当于将凶手拱手送出了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