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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迹歪扭,甚至有些幼稚,压根没个正形,像刚学写字的小朋友下的笔。
季明月更疑惑了,他地理学得不错,想了几秒后道:“滇南不是个市名吗?我印象中好像在西南来着。”
这时后面有亮光传来,季明月下意识将手柄朝右,给后方车辆让出超车的空间。
连海正想着照片中那位新娘的来历和【滇南】二字的意思,脑子里搅成了一锅黏糊糊的藕粉,冷不防被季明月抓了胳膊。
他听季明月惊讶道:“海哥,快看,那辆车!”
连海抬眸,只见身侧,一辆车打着远光,碾尘卷土,飞驰而去。
白色绿牌比亚迪。
回程路相当顺利,下到孽海的洪波滩时才刚过晚上九点。今天是周六,阴司冥府的打工鬼们都宅在家里休息,阴冥一时安静非常。
连海把公寓钥匙递给季明月:“先回去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圣水失效后不能见光,有你难受的。”
季明月接过,钥匙上还有余温,他从善如流地点头。
连海又道:“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他这么一说,季明月还真有些饿了,兼之精神突然轻松,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怀疑阴冥晚上的空气有问题,里面加了健胃消食片。”
熟悉的小季又回来了,连海握拳抵在嘴边挡住笑意。
“奶茶,小笼包,馄饨,哦对了,奶茶记得加双份芋泥,”季明月掰着指头数,很快意识到什么,“海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连海惜字如金。
今天也是被海哥体力震撼的一天。
不过季明月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海哥的说话风格像新华社一样,字越少,事越大——于是抓住他的胳膊,扒拉着衬衫:“去哪里?”
连海眯了眯眼,只看着微皱的袖口,没说话。
“哪里?”季明月不依不饶,静静抬起眼,眼里却迸发出一束执拗的光,“我同你一起去。”
海浪不断拍打礁石,间或有水鸟鸣叫声传来。夜晚的海滩,浪花影影绰绰,可有些事情的轮廓,却渐渐清晰起来。
约莫听了十几声鸟鸣,连海才深吸一口气:“走吧,我们去药房。”
季明月骤然紧张,脸上仿佛被刷了层白漆:“海哥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伤到了?”
他捧起连海的脸似的左看右看,像花匠对待自己最钟爱的玫瑰。
原来被心上鬼担忧是这般感受——你想为他奋不顾身,他也恰巧有热烈回应。连海被某位花匠摸得有些痒,可他心底的玫瑰却悄然盛开,于是一扬眉:“去了就知道。”
连海的目的地离公寓不远,是一家小药房。可他既不买药也不咨询,而是径直站在药房对面的街角。
“?”这下把季明月给整不会了,他跟在旁边,“海哥你不是来买药的吗?合着阴冥的空气里也加了青霉素,呼吸两口就能好?”
连海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