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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力气也不小,如此相持,七叔半个身子都震麻了,只得松开手任铁链落下。连海霎时跌坐在地。
光听声音也知道海哥有多痛,季明月双眸紧闭,手不住扒拉着步安泰,拼尽全力从嗓子眼挤出破碎的声音:“你……放了……海哥……”
“我知道……知道凶手是……步安宁……”
他赌对了——这名字像个符咒,传到步安泰耳朵里后,对方手松了些许:“步安宁怎么了?”
季明月如溺水之人抓到救生圈,大口呼吸了几下才缓缓睁眼,边呛咳边断续说道:“我知道步安宁的秘密。”
“什么秘密?”步安泰厉声喝道,“说!”
季明月从他的音调中听出些紧张,指向一旁委顿在地的连海:“让我说可以,你先放了他。”
步安泰冷笑一下,手再度握紧,把季明月掐得嘴唇发紫喘不过气:“嘴角毛都没剃干净的生瓜蛋子,敢跟我讨价还价?”
季明月心道我和海哥加起来一百多岁,到底谁是生瓜蛋子啊,但无奈受制于人,只有喉头发出嗬嗬之声的份儿。
现下救海哥要紧,季明月周旋道:“想不想知道那天来参加喜宴的,到底是不是步安宁?”
面前这个假冒的小记者不像演的,步安泰疑惑丛生,眯眼欲继续问。
可就在此刻,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一下接一下,催命似的,在安静的暗室内尤为刺耳,大有不把手机打爆炸不罢休的势头。
“把人给我看住了。”步安泰放下季明月,把手电筒塞到七叔手里,去门口接电话。
季明月连滚带爬地来到连海身边,轻轻摩挲他受伤的肩背。借着光,他看到连海面色惨白,汗水将发丝黏在额角,从后背到锁骨处浮上大片乌青,煞是可怖。
季明月眼泪都要下来了,哑着嗓子问了句疼不疼。
连海掌心包覆住季明月的手背,像抚摸一只雏鸟。
傻小季,他心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眼眶依旧红得吓人,看上去目眦欲裂,脖颈上的青色掐痕也浮了起来。
连海轻笑着摇头,用口型无声说:“等好了让你摸个够。”
季明月被他逗乐了,一滴眼泪将坠不坠,凝在下眼睫,像鸦羽上缀着的小雪花。
连海抬手替他擦泪,依旧用口型道:“又哭又笑,黄狗撒尿。”
季明月心疼和熨帖夹杂,一时间,滋味不要提了。
这时步安泰忽然面色古怪地进了门,同七叔小声嘱咐了几句,又将一串钥匙递给对方,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