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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小的棺材。”
“这是礼盒。”
“礼物吗?快拆开快拆开。”小耳兴奋道,“会不会是太阳?”
许识敛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接受。如同这个好坏难说的礼物。其实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收到太差的东西,印象里最具欺骗性的是一些橘子。看上去金灿灿得很诱人,太阳?可以这么形容吧,都怪这只给他洗脑的魔鬼。
但其实很酸,酸得许识敛牙疼。
父亲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是笑了一声。
“早告诉你了,”他卷起帽子在许识敛头上软软一敲,“别高兴得太早。”
这个亲昵的瞬间甚至让许识敛开始期待恶意。在成长的过程中,除了小骑士服,他还钟爱水手服,喜欢幻想父亲是船长,而他是他最骄傲的舵手。
拆礼物的过程中,许慎问他:“钱还够吗?”
“够。”许识敛说。
他嗅到了母亲做饭的味道:厚吐司和新嫩的鱼肉摆放在碟子上,烤化的黄油滋滋作响。
妈妈和妹妹就在家里,而他和爸爸也即将进去。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值得他珍惜了。
许慎站在黝黑茂密的草林里又问了一句:“最近身体还好吧?”
比起许梦呓,许识敛的脉搏和心跳明显有力不少。他体内的魔鬼最清楚不过:“怎么他们都问你这个问题?我真不觉得你有病。你有病吗?”
“我没事。”许识敛咬牙道。今夜的风太凉了,把空气都冻得雾蒙蒙,没等到父亲的回复,他声音又大了些:“挺好的。”
“你可以说实话。”
魔鬼又开始焦虑了:“他的反应好奇怪,你不觉得吗?”
到底有没有人爱过魔鬼?许识敛在思考这种问题。他觉得小耳或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觉得还不错。”他回答父亲,“老样子吧。”
风把夜空吹散了,他们这处似乎要黑得更浓稠,很久,空中才落下一个“嗯”字。
在这一刻,许识敛想到了很久之前在海边见过的父亲。那时许慎站在船上,正在和船长交流,露出那种又守纪律又羞涩老实的笑容。
他总觉得那是爸爸,又不是爸爸。是不是他长大后也会变成那样?
“你真的想当岛主吗?”父亲忽然问道。
当然,必须,这是他早已做好的决定。但父亲问了他,他就不那么有主意了,手一顿:“你不想我当吗?”
父亲没说话。
“我觉得至少可以试一下。”
“不是当不当得上的问题,”许慎说,“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累?你应该多休息休息。”
许识敛没说话,父亲说:“等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划船,吹吹夜风。”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许识敛突然就爆发了:“你为什么总把我当成一个废物来对待?”
许慎说:“不是打击你。”
“你是不相信我能解决家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