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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松扯了下嘴角:“我能生八百个。”
许小真噗嗤笑了,肋骨生疼,笑就给憋回去了。
陈奕松有点幽默,比如和顾延野说他怀孕了,再比如现在说他能生八百个。
十点之后许留睡着了,车才顺着盘山公路开上去,陈奕松把人抱回去,洗掉他头发上的血腥味,用药油搓他的身上的淤青。
许留意外发现,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最近关系很好,比如爸爸这几天休假在家,却不和她出去玩,而是一直和妈妈黏在一起。
晋云深在池子里快被泡水肿了,才被打捞上来,人类没有那么脆弱,尤其像晋云深这种有无穷欲。望和野心的人,野心使他的灵魂和肉。体无比强韧,像打不死的蟑螂。
但他在半夜收到了许小真发来的录音,还有几个打手的口供,证据,另加上他们受刑的视频,他身上带着伤,看了很久,连着两天没能合眼。
他没有恐慌,也没有担忧,因为他知道自己向上爬的机会又来了。
为什么要威胁他?抓住他的把柄?
因为他有用。
人最怕的就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给他一点养分,他就能不断攀援,继续生长。
就某种意义而言,许小真和他具有相似性,许小真欣赏他不屈的精神,卓越的能力,还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神,以及切实能改善民生的举措。
晋云深伤好之后,再次见到许小真,褪去蓄意的伪装,变得正常许多。
许小真掐着足以要他命的把柄,偶尔从陈奕松那里挖点小甜枣给他,晋云深很听话。
一开始在十八区开设分厂的几个小工厂效益可观,加上有十五区作为范本,没两年几个下区的产业链几乎都被打通了,为几个下区的低等公民新增百分之二十的就业岗位,他们不说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至少有了收入和稳定的工作,日子逐渐有了盼头。
许小真作为牵头人和引线人,在整个下区都颇有声誉。
二十七那年冬天升任十二区政府经济署署长,二十九岁那年就调动到了九区总监察署为监察官,任五级官员,按理他的政绩卓越,也会因为beta的身份被弹压,但一般轮不到陈奕松为他解决,更轮不到顾延野,一区还有两个二世祖给他盯着。
他升任太快,在一群有家世撑腰的beta中间都显得格格不入,免不了惹人嫉恨。
于是陈奕松多了一个新的情趣,半夜扣着他的手,给他念他现在的悬赏身价。
白色的毛茸茸蓬松尾巴塞进去,尾巴根湿哒哒的,他躺在床上,像一只小狐狸,勾着对方的脖子。
“两年前开价三百万,到今年已经开价三千万了,宝贝,你越来越值钱了,好多人都跃跃欲试,想接单子,怎么办?”
许小真亲昵地把脸贴在他胸口,牙齿细细密密地啃咬他的胸肌,然后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贴近他的耳廓吐气如兰:“陈奕松,操,我。”陈奕松显然并不满足,抚上他的脸,摩挲着,手指按压他嫣红的唇瓣,意味不明地笑:“没听清。”
很恶劣的趣味,许小真从他的下巴开始,亲昵留下一串吻痕,直到喉结,纤细的手指向下滑动,握住,轻声说:“老公,操。我。”陈奕松的眼睛瞬间被刺激得充血,把玩具顺着线扯出来,低下头,把疯狂的吻痕留在他脖颈上,喘着粗气说:“放心好了,我不同意,行内谁都不敢接你的单子。”
许小真尖叫着让他把尾巴也拿出来,他跟聋了一样没听见。
……
仪器在病房内滴滴作响,顾川已经瘫痪在床半年多,医生说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无法做到痊愈,可能后半生都要在病床上度过,顾川什么都能听见,但浑身上下只有浑浊的眼球能不甘心地转动。
对于一个强健的alpha来说,活到七十岁算是短寿,他才六十多岁,未来或许要在病床上躺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这是比死了还要难受的折磨。
开始的三个月,他还能处理政务,直到现在,病情恶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近三个月,军务部所有事物都由他的长子顾延野代为处理,帝国上下也默认,如果他无法痊愈,顾延野会继任他,成为帝国百年来第一位最年轻的三军统帅。
而他的长子现在正坐在病房里,似乎匆匆而来,还是一身挺括的戎装,不过情绪却很平和,长腿交叠,后背松散地靠在椅背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听护士讲述他亲爱父亲的病情。
他更长开了些,愈发冷硬俊朗,棱角分明,漆黑的眸子像黑曜石毫无杂质,如墨又似海,让人看不透情绪。
头发染得漆黑,随意梳上去,只一眼望过去,就能感受到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和威慑力。
四年时间,两年边疆,两年政坛,将他浑身的戾气和轻狂都打磨圆润,沉稳而深邃。
所有和他相识的人都对他赞誉有加,认为他比年轻时候温和多了,甚至待人接物都异常温柔平和,现在的他几乎从不发怒,还很有善心。
唯独他的婚姻问题令人发愁,在alpha中间,他也算得上晚婚了,更甚至连个偶尔的床伴都没有,他们有些怀疑顾延野在六区的战场上受了不可言说的伤。
只有周京烁看着顾延野,心底的寒意一丝一丝往上蔓延,许小真走了六年,他哥变得越来越像许小真,烟酒都戒了,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开始工作,读书,看报,做菜,养花,亲力亲为做家务,吃饭的时候碗里剩一粒米都会皱眉。
令人胆寒的变化,手腕上摘不下的红绳,他哥似乎永远走不出那年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