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盘膝坐在花车里的陆宥望着祁染染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趣味。
这可是他皇侄第一次来江南,这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都快要凝聚成杀意了。
同知脸上就挂着献媚的笑意:“您说的是,都是小人眼拙了,小人这就带人去其他地方瞧瞧。”
“姑娘一舞倾城,着实让小生开了眼界。”陆谨轩对着祁染染拱了拱手。
祁染染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谨轩说话这么油腻。
似乎意识到祁染染不想与他交谈,陆谨轩笑出一颗虎牙,抬手示意:“既如此,小生就不打扰姑娘了。”
“多谢公子。”祁染染这下连笑容都懒得维持了。
……
准备了几个月的洛神节祀舞终于在夕阳西下时落幕。
祁染染坐在马车里,望着脚边的男人,他正在闭目养神,调息着身体里的毒素。
此人能抗这么久,也出乎祁染染的意料,她查看过陆宥身上的毒,是见血封喉的紫晨。
中毒时,全身发紫,活不过次日清晨。
“喂,”祁染染带着一丝娇俏,拿绣花鞋点点陆宥:“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脚尖才刚碰到陆宥,就被男人抓住了脚腕。
“老实些!”
话刚说完,陆宥就吐出一口泛紫的鲜血。
被抓着脚腕,祁染染也没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银针:“内息紊乱,你再不求求我,可就真的活不到太阳落山了。”
陆宥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半垂下眸子:“你是什么人?”
哪个大家闺秀会随身携带银针?
“我是你小祖宗。”祁染染顶着陆宥要杀人的目光,把玩着手里的银针:“别瞪我了,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都得两说。”
马车外响起细微的声音,陆宥突然笑了,他望着祁染染:“小丫头,你也不怕医死人。”
祁染染拉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草地。
“你高兴的有点早,”祁染染怜悯的看了陆宥一眼:“外面是个死人。”
怕陆宥不信,祁染染特意补充道:“刚死的,还热乎,看样子也是中毒而亡。”
这小丫头真气人,洛神节上他怎么没看出来还是个混世小魔女。
“既然你毛遂自荐,那我给你一个施展医术的机会。”
陆宥撒开祁染染的脚腕,盘膝坐在原地,默许了祁染染对他动针。
戏弄够了人,总不好见死不救。
祁染染施银针封住了陆宥身上的毒素蔓延,至于解毒,还是得回祁府。
“你封了我的内力?”陆宥猛然睁眼,望着祁染染,手里的匕首压在了祁染染脆弱的动脉上。
“别这么冲动。”祁染染指尖抵上陆宥的手腕,将匕首推远了些,“毒素混合着你的内力游走,不封起来怎么压制毒素。”
同时,祁染染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倒!
没了内力护体,看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怎么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