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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维格敏锐的注意到,老人说的是“价格很高”,而不是“这活计很好”。
小女巫把手里的羊皮纸卷了卷,塞进了魔法袋,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价格很高……风险也很高吗?”
老人意外地看了爱维格一眼,扬了扬眉,胡子抖了抖:“嗯……对,反正每次他们回来都得受点伤。艾丽娅以前一直反对雅尼克去做工,就是因为这个。”
爱维格注意到老人不再提起话题,十分识相的站了起来:“非常感谢您给予的信息。如果我们有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会给您写随信来。”
老人笑了起来,似乎被爱维格贴心的话安慰到了:“好的好的,我也没做什么……别忘了拿上你们的啤酒和火腿,旅行者,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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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屋子里,正好看到艾尔利希端着茶具从楼上走了下来。
“刚才佩西夫人下来了一趟,我和雪岑特就陪着她聊了聊。”艾尔利希说着,示意了一下随后下楼的雪岑特:“夫人一直在说,她是如何反对她的丈夫去做工,她的女儿如何思念父亲……”
“简单来说,夫人把我俩当成了倾诉对象,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雪岑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把单片眼镜摘了下来:“每次我们试图问些什么,夫人下一句一定会回到‘我就知道那些活计不靠谱’之类的。”
满心愁苦的绝望女子,情绪不宣泄出来是没法保持理智的。爱维格同情地拍了拍两个人:“辛苦了辛苦了……明天我们在说其他的吧。”
“现在综合得到的信息,我们可能还真得稍微调查一下这件事。”爱维格从魔法袋里拿出那张记录着地址羊皮纸:“这个地址离我们不算远,明天启程的话正好可以路过,我们顺道去看看吧。”
“按照今天那位老人说的话,这个小镇上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被所谓的招工骗走了。”法奥耶抱着双臂,皱着眉,俊美的脸上满是严肃:“如果不止一个小镇发生这种事,那么召集那么大量的人是为了什么?干什么活需要这么多人?”
“该不会是组成什么军队吧?”艾尔利希看了看大校,又看了看爱维格,有些惊慌地眨眨眼:“我的天,他们是要占领兽人国吗?”
“那恐怕很难,兽人国的正规军几乎都是拥有异能的兽人,普通平民很难和他们抗衡。”服役多年的法奥耶拥有发言权,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一时间我也没有头绪……也许调查了之后就知道了。”
“如果这件事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没有关系,那么就把这件事通过女王陛下汇报给兽人国皇族。”爱维格拍板,看了看大家:“重点还是要追查兽人国境内的神秘组织,诸位,明天一早准备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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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维格半夜下来喝水,看到了佩西夫人。
瘦弱的女子坐在客厅的摇椅上,双眼无神,眼眶通红,怀里抱着两件衣服,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本不想打扰这深夜无法入眠的苦命人,却在上楼的时候被佩西夫人叫住了。
“老师,”佩西夫人转过头,眼神空洞洞的,僵硬地把来自女儿和丈夫的衣服搂紧:“您见多识广,求求您告诉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梦里看到他们?”
爱维格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话,让那位母亲心里得到安慰,让她抓住那些微的希望,在今天晚上安稳入睡。
可她也知道,这种虚无缥缈的安慰根本无法使得这位母亲从悲伤中走出来……
理智和感性撕扯着爱维格,她在楼梯处犹豫了很久,手指攥紧又松开,心里下了决心,才重新转过身,看着那位泪已经流干的夫人。
“……夫人,我想答案,您已经知道了。”爱维格走到佩西夫人身边,坐在了她的对面:“我不觉得我说出的安慰的话能够再带给您什么了……不过,比起这个,”
“我愿意帮助您,呼唤您的丈夫和您见一面。”爱维格眼里带着真诚,将手轻轻覆盖在佩西夫人冰凉的手上:“您愿意吗?”
兽人国探案(6)小修
佩西夫人猛地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好似抓住抓住浮木的落水之人,仅用眼神便死死抓住了爱维格。
“真的吗……我、我能见到他?”佩西夫人的声音因为悲伤而声调奇怪,好似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哦,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爱维格架住佩西夫人的手,以免被这位激动的夫人扯开衣领:“自然,夫人,如果您愿意。我现在就画魔法阵,您可以把手里您丈夫的衣服借我用一下吗?”
佩西夫人赶紧站了起来。这位悲伤的女人忽然充满了力量,挪开茶几,单手推开沙发,抱着一大堆蜡烛摆在了魔法阵上。
爱维格手握住自己的神信物,请求冥界之主的帮忙:“永恒的冬可娜赫忒,请让这位亡灵之影映射在魔法阵里……请让这位亡灵之影映射在魔法阵里……”
一层黑烟沉淀于魔法阵上,奇怪的是,冬可娜赫忒明明回应了,却没有任何影像出现在黑烟中。
爱维格重新重复了一遍想呼唤的亡灵姓名,黑烟翻滚,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站在爱维格身后的佩西夫人双手攥紧裙角,不安地看着魔法阵中的动静,大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什么。
她不敢往前凑太近,魔法阵的黑烟让人的心脏跳动受阻,喘不上气,佩西夫人只好伸长了自己干瘦的脖子,把自己抻成一只讨食的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