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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维格:……
她沉默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受了兰特恩慈的投喂。
“你是谁?”首领夫人脸上半点没有露怯,反而厉声呼唤机械守卫:“来人,把这个伪装首领的人抓起来!”
“维克多利亚·玛歌!”首领还未说什么,他身后一个带着小眼镜的长老先忍不住了,大声呵斥起来:“真是贼喊捉贼!你设计陷害首领,甚至与连自己的儿子性命也不顾,就为了坐上矮人族首领的位置!”
“你不配做母亲、首领夫人!”那老头调门贼高,离得老远,爱维格都觉得耳朵被刺得有点疼:“休想再次伤害首领!”
“愣着干什么,快去抓住他!”首领夫人立刻提高了声音,指着那群正怒瞪着她的人。奇怪的是,机械守卫们只是用机械眼扫了一下,就重新进入了待机状态。
“维克多利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首领忽然张口,掀起眼皮,看向了喘气变粗的首领夫人:“你大概忘了,我才是机械守卫最高服从者。”
首领夫人双手紧握,指甲在手背上掐出几道血痕,首领则站在演讲台下,安安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首领夫人。两人好似两块互相吸引的磁极,被无人可见的磁场环绕捆绑。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如同树倒之后四散的猴子,在机械守卫的注视下,纷纷低着头沉默地离开。倒是只有爱维格几人依旧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这也算是另一种家庭战争吧。”爱维格这次不仅不打算插手,甚至带上了帷帽,准备隐去身形。她看向辛芙妮大校,问道:“您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辛芙妮大校正翘着二郎腿,抱着膝盖笔直地坐着,闻言点点头,表情有点凝重。
“我和西克子爵留下来还得和首领说两句。”辛芙妮大校说,他看了一眼爱维格,点点头:“您要先离开了吗?”
“我先隐身。”爱维格看了看仍在对峙的夫妻二人:“我知道的太多了。嗯,你们需要我就叫我一声。”
说罢,爱维格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空气中。
如她所说,爱维格刚消失,台上的首领夫人就看向了这边。
“是那个老师救了你?”周围已经没有不相关的人,首领夫人也不再端着了,冷冷地看着曾经爱的人仿佛不再熟悉的面孔:“医生说你已经没有救,也就她有办法能起死回生。”
首领却闭上了眼睛,须臾,才睁开。他颤抖着嘴唇,看向曾经最信任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首领夫人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她抬起手,把头上的黑纱一把掀开了。
“为什么……”首领夫人眼神微微移开,透过丈夫,似乎在看更遥远的东西。
微风穿过人群,像是撒娇孩子的手,轻轻拽住了衣角摇晃。首领夫人收回了眼神,大概是被远处残冬腊月、万物凋零的景象感染,眼里居然带了点苍凉。
西克子爵和辛芙妮大校倒是不怕“拉仇恨”。两个人往前走了走,坐在了第三排。
“我曾是最优秀的学生。留学的时候,全校都称呼我为‘那个特别厉害的矮人’。”首领夫人喃喃自语,抬起头,巡视着天空,似乎在怀念曾经肆意翱翔的时光:“我想着我学的好,做得好,虽然不能留校,但是在矮人族,我一定能做一番大事业。”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首领夫人又垂下眼睛,泪光给眼睛渲染了一层粼粼波光,口吻逐渐变得悲愤填膺:“可为什么,自从我嫁给了你,我就变得患得患失,万事犹豫?”
“我所做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好似我嫁给你,是我万世修来的福分;我所悲一切都不合理,好似你寻花问柳、不管孩子,全都是因为我不够吸引你!”
“明明那个不负责任、任性妄为的人是你,为什么出了事儿就全是我的责任?!”首领夫人愤怒的眼神扫过站在首领身后的一群长老,那些人都带了点心虚,一个个撇开头,不敢看首领夫人的眼睛:“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保姆,不是你可以任意摆弄的人!”
“你不负责任,脾气爆裂又多疑,出了事儿就说是我监督不力,好,”首领夫人露出一个含着泪光的笑:“我根据你犯的错对你进行处罚,我又做错了什么?”
“当着所有长老的面,你敢说说自己都做过什么吗,爱德华·玛歌?”首领夫人挺直腰背。她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无坚不摧的盔甲,俯视着那群不敢看她的矮人:“哦,让我帮你提个醒——比如,你想接受克鲁格勋爵的提议,效忠卡海尔斯联盟?”
终章(小修)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算是“家庭战争”,应该叫“随时准备狗咬狗”。
首领夫人这句话一出来,站在后面的长老们立刻骚动起来。其中那个为了首领质问首领夫人的老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首领,声音打着颤,大声问道:“这是真的吗?!首领,玛歌首领,这是真的吗,你要向卡海尔斯联盟低头?”
“首领,你忘了当年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老头气得胡子乱颤,苍老的面皮不停地抖动:“‘不能臣服,不能归顺’!你忘了曾经老首领是怎么在病床前拉着你的手,你又是怎么答应的吗!”
“那怎么办!”首领也吼了起来,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框都快要瞪裂:“那怎么办!矮人族现在像一只被所有人垂涎的烤猪肉,我能怎么办!”
爱维格隐身坐在辛芙妮大校的身边,看到这会儿首领集团内部已经开始了内讧,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