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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车夫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脑袋爬起来。他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晚上好小姐们……有、嘶、有什么能为你们服务的吗?”
丝碧格莱挣扎着从半空中飘下来。她当时浮在半空是头朝下,这会双手撑着地,脸差点拍在地上。她也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地扶正眼镜,急吼吼地说道:“爱维!我们快走吧!维特恩德可等不了这么久!”
红发女巫变成了一只大号红色蒲公英,急得团团转。爱维格向她比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对车夫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条道上是有辛芙妮伯爵府的对吧?”
“是的女士。”车夫看到了丝碧格莱的巫师袍,显眼的敦可布劳学院徽章,与学生的徽章不同,上面代表维森海特女神的海螺印记闪闪发亮:“你们也是敦可布劳学院的吗——哦天哪,你们是老师!”
“也?”爱维格很快注意到车夫的用词:“什么叫做也?您今天还注意到了其他来自敦可布劳学院的人?”
有个想法在爱维格脑海里成型,小个子魔女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是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带着眼镜,瘦瘦的,看上去有点驼背?”
“是的老师,您认识他?”车夫似乎对这个男生印象非常好:“真的是个勤学的孩子,这么晚了来找老师问问题,他还背了好多题目呢!”
毫无察觉的车夫甚至比划了一下男孩的身高体型,笑得有些憨厚:“我想着这孩子深夜独自一人挺不容易的,就想等等他,万一他叫不到马车呢?哦,独自一人回到贫民区,我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接完他回去,我就能赶回家抱着我的小哈默尔睡觉了……”
爱维格心凉了一半,她猛地回过头看着人迹罕至的街道,越往深处,灯光越发昏暗,仿佛一只巨型的怪物,张开大嘴等待无知的行人入肚。
“瓦尔海特女神啊……”她低声说道,接着赶忙问车夫:“您知道辛芙妮伯爵府吗?!能为我们带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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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车夫带着两位老师一起去伯爵府。在路上,他已经知道那个孩子究竟要干什么,吓得他赶马车的手都抖出了残影。
“哦天哪!可怜的孩子!”车夫几乎要留下泪水,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在深夜里差点就要哭成泪人:“我、我真该死——我应该拦住他的!!独自一个人!深夜!我怎么能没意识到呢!天哪!”
“这不是您的错,温柔的先生。”丝碧格莱努力地安慰着擤鼻涕的车夫:“我们现在就在拯救一个孩子,很感谢您的帮助!”
“他和我的哈默尔一样大。”车夫想起自己十分活泼的小儿子:“天哪……看在瓦尔海特女神的份儿上……”
“到了!”一路上都很沉默地爱维格猛地扯紧缰绳:“吁!”
伯爵府是一座独栋小花园,被夜晚点燃的烛光照耀着,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
如果大门没有只是轻轻掩住的话。
“强调一遍,一定要记住。”爱维格非常严肃地看着两个人:“第一,不可以惊动任何无法冷静下来的人,第二,首要任务是找到并打晕维特恩德,制止他念咒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昏迷,第三,别刺激到他——”
不过有时候真的天不遂人愿,她话音还没落,就觉得庄园那边亮了一下——一声巨响轰在了庄园的最左边,隐隐还伴随着哪位女士的尖叫。
爱维格半截话卡在嘴里,险些给人噎出个好歹。
即便是几个人站在大门口,离别墅还有起码几十米,爱维格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裙角被吹得飞起来。
丝碧格莱乱糟糟的头发转瞬间糊了一脸,红发女巫差点被自己头发呛到。
爱维格:“……好的全部都省了,立刻找到人并控制住他!!”
他们最后留了丝碧格莱在门口布置结界,好拦住有可能逃出去的维特恩德。
他们不知道维特恩德的暗杀名单上到底有多少人——最起码拦下孩子还能知道原因,孩子年纪还小,如果可以,他们还是想拉他一把,别让他背上杀人、逃犯的罪名。
这世界上会魔法的人不多,有天赋的更少——不能再挑起任何民众的脆弱神经了,历史上魔法师与普通人的冲突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悲剧。
丝碧格莱在门口念动咒语,一层无形的薄膜在空气中迅速成型,很快便沿着高高的栅栏笼罩整个小庄园。她举起手中从维特恩德家里拿来的属于男孩的衣服,念道:“……赞美格赫西特,请对此人关闭大门。”
手中的衣服闪了闪,竟是融进了那层透明的结界中。
“哦天哪,奥夫赫西提西保佑。”丝碧格莱在大门口,双手捧着心,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倒映着灯火憧憧的别墅:“希望爱维和古特密提先生能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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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维格和车夫很快便到了刚才爆炸响声传出来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小型温室,原本是,因为要不是古特密提不小心踩到一块写着“花房”的牌子,爱维格还以为这黑黢黢的玩意是洗照片的暗室。
“我的天哪……”几乎没怎么接触过魔法的车夫快傻了。他咽了口唾沫,看着正观察废墟的爱维格:“老师,请恕我无知,如果爆弹就在身边爆炸的话……我的尸骨还能拼回来吗?”
“杜莫魔法爆弹不难防御,一个守护魔咒就行了。”爱维格敷衍地回答,她正专心观察痕迹。她小心地踩过废墟,很快找到了安装炸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