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璀璨的夜幕之下,灰松镇正在燃烧。
火海吞没了这个小镇,所有房屋皆在炽热的焰光里噼里啪啦地呜咽,赤焰最终啃断木材与石料的脊梁,徒留村民的家园在地狱中轰然坍塌。
火光映红夜空,黑烟直上犹如通天的魔塔。这一夜,赛灵斯军屠杀并纵火焚烧了灰松镇,它们要把这座小镇夷为平地,以惩戒村民残杀国族、抗拒军队的叛逆行为。
灰松镇的焦墟与白骨将警告伯国的其他人类,反叛血族会招致怎样的下场。
村镇南方的旷野中,丹泽颓废地坐在赤光闪耀的小河旁的宽敞木椅上,双眼紧闭。他的怀中,马尾辫的乡村少女圆瞪着惊恐至极的双眼全身紧绷着抽搐,她的身躯被丹泽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肌体一分一秒地苍白萎缩下去。
最终,丹泽惬意地松开口,沾满血污的獠牙从少女喉间滑出,然而,少女颈上触目惊心的创口处,再也流不出一滴血了。
丹泽抬起头来张开血目,眼前只剩下一具狰狞可怖的干尸,他轻叹一声松开双手,任凭少女的干尸失去支撑从他的腿上滑落坠地,发出一声蒙响。
丹泽身后的侍从中走出两人,一前一后一声不吭地将尸体搬体,丢到不远处河岸边的干尸堆中,这里有不下十具年轻男女的干枯尸体。
朱利尔斯骑在马上悠闲地游荡到丹泽身后不远处,这才下了马,他漫步到丹泽椅侧,无聊地说:“士兵们在上游的河里找到了阿坎达尔的尸体,如果不是挂在倒下大树的树枝上,他估计得从你眼前漂过去了。”
丹泽熄去血瞳,微惊道:“他怎么死的?”
“一枚标枪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枪杆上刻着兰若斯家的徽记,是你的家族分发给战士们的制式武器。”
“应该是死于匪寇的背后袭击吧。”
“按常理来说没错,可我们的人从俘虏的西逃匪寇嘴里问出了点有趣的东西。”
“哦?”
“杀死阿坎达尔的是全副武装的我方骑兵,我特地带俘虏去营地里巡视了一圈叫他指认,可惜,并没有找到凶手。”
“有意思。”丹泽撑手靠在木椅的扶手上,饶有兴致地说,“凶手当了逃兵?还是已战死?”
“我同样带俘虏去检查尸体了,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逃兵倒确实清点出几个,就是听描述感觉不像啊。”
“所以我亲信的死亡成了一桩悬案么?”
“未必,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嫌疑人选。”
丹泽良久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丹泽说,“恕我直言,你的指控十分严厉,你在指控奥格塔维娅的近卫队长瑞卡瓦谋杀了我的侍从阿坎达尔。”
“瑞卡瓦是我们军中最有谋杀动机的人。”
“我并不觉得,阿坎达尔得罪的人还少么?”
“但在甲胄齐全的我方骑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