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取食盒的朗玉见此心中一惊,“王府特供菜式”,岂不是王爷每日的膳食都要昭告天下?岂不是人人皆知堂堂七王爷最爱的竟是普通的焦米粥与炖羊肉?
这成何体统!他三步两步跨入铺子,可顺着菜牌望去,并未见平日里王府里的一样的菜式。只是菜牌中配好了三样菜式,凑成一整份,客人只需点上一人份,便会得到搭配好的三种食样,吃法倒与七王府中的样式无异。
许昭昭提着食盒走来,朗玉正欲发作,忽而又想起那日早上府中的桥段,一时间不知该过问还是不该。
许昭昭先开口道,“大人,食盒备好了。且劳烦大人与王爷好生说道一番,这卷轴我就挂三日,可与王爷多送一月食盒,可好?”
朗玉闷声点头,提了食盒回府去了。
祁贵妃宫中,萧澈坐于榻上一边,云莲呈上热茶。
祁贵妃放下手中的小盆景,不悦道,“听说,你近日里的膳食都是城东的一间小铺做的?是王府中没人了么?”
祁贵妃的声音不算大,守在门口的刘章却听得清清楚楚。
“母妃勿需担忧,往来膳食朗玉与刘章都会多加查验,定是稳妥的。”
祁贵妃抬眼看了看萧澈,觉得儿子的气色仿似好了许多,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颊竟略有几分莹润起来。
“即便如此,也容不得成日里打着王府的旗号做生意,你当约束才是。”
萧澈闻言望去门口,朗玉和刘章齐齐低下头去。
祁贵妃搁下茶盏,蹙眉道,“本宫还听闻,你与那掌柜曾深夜私会,可有此事?”
萧澈一怔,目携寒光瞪向门口二人,“看来儿臣要好好约束一下王府众人,以免日后坏了规矩,铸下大错。”说罢将茶盏重重置于桌几上。
祁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往日里哪怕是拒亲,她这儿子都是不惊不忙地温柔转圜,怎今日里刚提一句,就挂起脸色来了?
祁贵妃端起茶盏道,“你凶他们做什么,是本宫要查问的。本宫总归要知晓,每日给王府送膳食的是些什么人吧?”
萧澈轻轻平下一口气,“母妃,一介民女,为谋生计竭尽所能,儿臣以为并无任何不妥。本就清清白白的人,怎能轻易说到私会二字!”
祁贵妃这便觉得更加讶异,平日里介绍来的世家千金,萧澈嘴里就没听到过一句褒奖,说过最好听的话也不过一句“尚可”。今日里怎就因为个女子长篇大论起来了?
她又微微探身望向门口,见刘章投来一个“您看吧我说吧”的眼神,心中似有领悟了几分,于是正身道,
“下月是本宫生辰,宴席本是内务府与尚食局筹办的,既然能负责你王府的膳食,想必厨艺也是不差的,便也为本宫的生辰宴也出一道菜品,就当是尽尽你的孝心罢。”
萧澈正欲辩驳几分,祁贵妃又赶在他前面说道,“你放心,本宫不会用一道菜去拿捏了谁。再有,你父王说了,本就计划将民间的名菜引入宫宴,也不会只有她一个的。”
萧澈虽面露犹疑,却也无法再反驳母妃,只好应承下来,跪安去了。
门口的朗玉与刘章只见自家王爷黑着一张脸,一身寒意地从身边走过。待他走出去足有七八步,二人才敢小步跟上。
朗玉一拳打在刘章的胳膊上,“告的什么破状!”
刘章略带委屈地揉揉胳膊,低声道,“为了王爷,打死我也是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