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许梅不接受,她总觉得自己要为马掰掰的死找一些契合的理由,她才会心安。
显然相比马掰掰自杀,许梅更愿意接受他杀这种,因为自杀纯属个人行为,到头来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可能要落下一个“活该”被人嘲笑的骂名。
他杀就不一样了,不仅能找一个发泄点,博得许多关注,还有可能得到许多额外的东西。
从这点上来看,许梅真的不傻。
韩稹早就将许梅的心事看穿,有句话说的好,和什么人玩心眼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律师,尤其更是不能在一名优秀的律师前班门弄斧。
“许女士,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稹没有耐心,从来都没有耐心,即便这事与他心爱之人有关,他也不可能给对方太多的时间。
“什么怎么样,我家掰掰就是南荞推下去的,你以为拿了这么一个破袋子我就会相信你吗?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南荞杀了人,我们就是要她坐牢。”
许梅还是一口咬定马掰掰是南荞推下楼的。
韩稹见状,微微扯扯嘴角,点点头说道:“嗯,理解,行,那么我们就法庭见吧,只是到时候若是我们公布了什么有辱逝者的证据,还轻许女士见谅。”
末了,韩稹转身和曾樊离开,许梅心中一惊,她迅速上前抓住韩稹的衣服,急迫追问:“你什么意思?什么证据。”
韩稹冷淡的眸光轻瞟了一眼许梅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就那么一个眼神,许梅就吓的直接松开了手,她承认自己被这个男人震慑住了。
韩稹没说话,这回曾樊替他开口,“许女士,除夕那晚,马掰掰小姐病房里出现了六名男子,他们在里面停留了不少时间,我们完全有权利怀疑马小姐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从而导致精神失常自杀身亡。相信,如果到时候我们把所有证据呈现出来时,法官会更愿意站向我们这边。到时候,你们不仅人财两空,马小姐的名誉也可能不保,您觉得她能走的安心吗?”
最后这句话,曾樊不着痕迹地抬高了音量,这些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威胁来的更合适。
“你……你们……”
许梅踉跄往后退了三四步,此时若不是她的兄弟姐妹将她搀扶,恐怕这会她早就摔到地上去了。
“走吧。”
韩稹对旁边的曾樊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想要的结果已经有了,许梅这种人不算难对付,只需使用一点小手段和金钱,所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果不其然,在韩稹和曾樊还没走出停尸间大门的时候,许梅就将韩稹叫住。
她提了自己的条件,韩稹几乎全数答应,当然他这么做不是因为觉得许梅有理,也不是出于人道主义同情,他完全就是看在南荞的面子上。
韩稹和曾樊离开殡仪馆,一路上,曾樊都被一个问题所困扰,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韩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说。”
韩稹靠在后座合眸养神,他帅气的脸庞上透着浅浅的疲倦。
“额,就是刚才,你明知道许梅女儿在医院并没有被那六个男人侮辱,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曾樊走出殡仪馆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女儿灵堂前痛哭的许梅,那时候的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这种涟漪叫同情心。
想一个女人,丈夫躲债外逃,唯一的女儿又失足坠楼,她不仅要接受她的离世,还要承受着女儿清白被毁的残忍,如果她知道实情,那这心里的痛是不是可以少一些?
曾樊心里怎么想,韩稹知道。
实情,实情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点都不重要,现在于他来说的是能用这件事威胁许梅撤案,不让南荞受伤害,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韩稹不会绕弯和曾樊解释这么多,他只要最后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
好半晌,韩稹才开口说了一句,“曾樊,在我身上最看不到的就是怜悯,我若是慈悲,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曾樊点点头,韩稹这人理智的可怕,做事干脆利落丝毫都不会拖泥带水,冷酷无情这词虽俗,但却也是最适合他的。
韩稹没有回家,曾樊将他送到医院之后便离开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室内一片漆黑。须臾,床上的人马上有了反应,只听清新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开。
“韩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