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黑暗一下子放大了两人的感官,傅纾才回到她身边,便感到一阵热气呵到了自己脸颊上,吵醒了耳边的鬓发,挠得人心痒,某人的呼吸沉了沉,忍不住低下身攫获小姑娘方才喋喋不休的嘴。
傅纾是紧张的,紧张得掌心冒出了细密的汗,但是她将这份紧张归咎于方才浴室里细密的水汽,该是无功无过。就是不知道眼前这阵黑暗,是否藏得住她打鼓的心脏……
长吻过后傅纾微微撑起身体,彼时,她已经适应了房内的黑暗,对焦到小姑娘的脸庞,眼前轮廓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她摸索着探向攀缠在都乐额间细软的发丝,轻轻将其拨到耳后,然后,她听见自己说:“乐乐,你说要补偿我的。”
带着浓厚的意味。
她想着,如果小姑娘听不懂,那便算了,她不会勉强人。
但是,这小家伙应该是听懂了,轻颤的眼睫下,那双好看的黑眸直溜溜地盯着自己,她没有回应,却在听完的那一剎骤然抓紧自己的衣服,而后急促地送上温软的唇畔。
傅纾莞尔,她想这回她的阅读理解能力应该不缺乏水准。
有偏差也自愚吧,她会待她好的,这辈子。
也希望有下辈子……
有股邪门的火气漫到了心头,女人哽了哽喉咙,滚烫的掌心终于拨开绵软的睡衣,常年握笔的指尖带着一层薄茧,细密地刮过小姑娘的腹部,身下人瑟缩了一下,不满地嘟囔一句:“痒~”,像小猫一样,又贴过来轻蹭她的脸庞。
傅纾感受到了来自爱人的,同样鼓噪的脉动。她忽而有些走神,发自肺腑,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她不知道,此刻的都乐是不是她的海市蜃楼,她的黄粱一梦。无论如何,她感激神明,给了她无望的灰暗又给了她失而复得的侥幸,她不会再将人弄丢了,也不会再让她的小姑娘伶仃漂流,在每一个本该万家团圆的日子。
于是,她手下的力道重了重,贴实小姑娘不盈一握地细腰,喃喃安抚道:“乖,这样就不痒了。”
入夜后街上行人无几,父母素来是早睡的,而傅文止……傅文止已经不是她担心的对象了,大概还在戴着耳机打游戏吧。
只有夜风是恼人的,它扑打着窗棂,想钻进来瞧瞧室内的旖旎,又被严丝合缝地堵在外面。
傅纾纵容了自己,也纵容春风,让它去枕山栖谷,也让自己枕山栖谷。
情起时小姑娘无措地低喊着傅老师,女人好笑,还喊“傅老师”呢,不能这么喊了呀小姑娘,她不想坐实某些罪名,于是手下使了劲好生哄骗小姑娘改口:“叫姐姐……”
完全的恶趣味,“姐姐”又好到哪里去呢!但小姑娘总归是依她的,什么都依她。肌肤相亲间,她说:“姐姐,我爱你。”
傅纾感觉自己快疯了。
她与都乐都不是善于表达的性格,这一路走来,几经坎坷,跌跌撞撞,差点就要错过了,都乐短短的五个字,剧毒般侵入四肢百骸,压得她心里发疼,有一股潮湿的水汽生生冲上她的眼眶,百般滋味,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