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关系里,她承诺过不退缩,但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真正努力的并不多,是傅老师安顿好一切,又把自己舒舒心心地带进傅宅,她几乎算得上坐享其成。
再说,伤者为大,都乐捏捏手上古香古色的木质纸巾装饰盒,撕拉又抽了一张递到傅纾唇边,刚要支棱起来的意志冒头不过两分钟,又逐渐消散,最后无踪无际。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小姑娘嘀咕道,边说边要撤掉傅纾唇边的纸。
可方才被女人抿住的纸却像拥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粘着嫩肉的那一块就是不肯被换下,紧紧贴在唇上。
那本该是她的地盘!
都乐的手都抖了,生怕弄疼傅纾,一时间也不敢用力。她无助地看着傅纾,这下,方才一点小脾气更是一路跌穿防线,奔着负值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办,我弄不下来了!”有人说着说着急得要哭。
得,乐乐还是那个乐乐,要她心安理得是不可能了,傅纾直觉再逗下去,这人眼泪又要往下掉,她赶紧停止卖惨,就着小姑娘的手一把将唇上的纸扯下来,并哄道:“不打紧,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不打紧!”都乐可紧张了,傅纾动作大得令人心惊,纸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看着都疼,残留的细碎还贴在她唇上,顽固至极。
“怎么办?都没弄干净,还肿了。”小姑娘盯着傅纾肿了一大块的唇角,想碰又怕弄疼人,更加不知所措。
那人还无所谓,滑稽嘶溜着唇角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得打狂犬疫苗吗?”
她立马被人拍了一掌,挥在手臂上,不痛不痒。
忧心忡忡的小姑娘斥她:“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呀,都破相了!那他们回来看见了怎么办嘛!”
傅纾:“……”
她还以为都乐多心疼她呢,想太多哈,人家都顾到家长那一块去了。
但那该是重点吗!
怎么的,受伤毁容还没有面子工程重要?
“你为什么都不心疼心疼我,就害怕被他们知道?”傅纾的傲娇劲儿立刻冒出来,她收回抓着人的手,抱在胸前眯着眼气呼呼说道。
就很幼稚,还有点……让人不习惯。
都乐担心着担心着又想笑,傅老师怎么和从前一点儿都不一样呀,挺颠覆形象的!
到底是爱人,今非昔比了。
有人把姿态抬得老高,作势要小姑娘哄,那都乐能怎么办,还不得抓紧顺着她的意思招办,她狗腿地凑过去细声轻语地慰问,被拿捏得死死的。
那点寄人篱下谨小慎微的心思,也早不知被打发到窗外哪个角落去了。
该是这样的,她不能总想着自己是个外人,这点让傅纾十分不适,怎么都要把这只蜗牛的保护壳敲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