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帝再醒过来的时候,芍药早就走了。
他手中还握着那封密信。
这实在是不该,若叫人看到便造成祸事。
景宁帝起身,叫人端来火盆将那密信放进去给烧毁了。
他问了内侍官时辰,竟已经是傍晚了。
先传了晚膳。
用过晚膳之后,便命人下了旨。
他没有别的选择,不仅要支持沈冽,而且还要使劲的夸他忠肝义胆,有情有义。
到了晚上,景宁帝去看了芍药。
到时,宫女道芍药已经睡下了。
“怎么睡得这般早?”
宫女道,“有孕是这样的,很容易困倦。下午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没怎么休息,现在许是困了。”
景宁帝点点头,也不去打扰芍药,先走了。
确定景宁帝走了,芍药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她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景宁帝。
她心中一直以为的有情有义又温柔的皇上,没想到却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沈冽对他如此忠心,为了他放下妻儿到北疆为他搏命。
陆菀一直劝着自己好好对景宁帝,她是自己的恩人,却被景宁帝当做礼物送给了别国的皇子。
芍药书最近读的多了,觉得男人应该有君子之风,有最起码的道义。
可是宋彻做了什么呢?
如果只是一个帝王简单的猜忌,芍药其实可以理解。她知道帝王有帝王的无奈。她一直记着陆菀的话,拿他当自己的夫君看。
可是如果因为猜忌,却要杀人。
因为利益,送出自己的亲人,这是芍药所不能接受的。
芍药虽然出身低微,可是后来得益于跟在陆菀身边,叫她的很多思想都很板正。她心中一直有原则底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有什么是绝对不可以做。
她咬住了被子,哭了起来。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后要怎么面对宋彻呢?
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送出去?
姚皇后过来看她,女人看女人,便更细微敏感。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瞧着不大对劲?”
芍药摇摇头问道,“皇后娘娘,如今过得幸福么?”
姚皇后失笑,“我以前呢,还觉得我的幸福都来自于皇上。现在呢,想通了。依靠别人,不如取悦自己。你瞧瞧我,除了关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呢平日里听听戏,没事到处转转。若是宫里头没什么事,便与皇上告个假,出去转一转。不多想,人就轻松下来了。先前菀菀也一直这么劝我,现在总算是做到她说的样子了。”
又看了看芍药道,“你别学我,你以后好日子在后头呢。”
芍药垂了头,却没接话。
以前都是害羞,不好意思。今日却更像是一种苦涩。
姚皇后不仅奇怪,她是经历了什么?
芍药自然不能说。她肚子里有了宋彻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得好好的走下去。只这条路却不似她先前看的那般光明了。
她终于明白,姚皇后现在在做自己,做的不是皇后,更不是宋彻的妻子。原来从来不是姚皇后自愿,而是这境遇逼着她这样。
陆菀希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