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标本尸体都是不完整的,这个不完整并不是说尸体碎了,而是被切掉的那一部分消失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把它们从河里打捞起来的老瑞克没仔细,缺损了一部分,但所有的尸体都是齐整整的少了一半,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还有非常诡异的一点就是伤口了。
一般肌肉上的伤口,即使是使用最快的刀、甚至是激光进行切割,它的表面都不会很平整,因为肌肉是有自主伸缩性的。
但是我们现在显微镜下的尸体标本,所有的切割口都平滑的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它们被切割之前根本不是实际存在的活物,而是塑料捏的模型,切割口并没有普通伤口的凹凸不平。于是,众多动植物的身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分割成了两半,另一半还神秘的消失无踪了。
这种情况,也难怪实验室的成员都围在一起无比好奇的研究了。
“诺曼,你觉得会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种情况?”霍布森虽然是职业经理人,但是他也精通生物学,经验更比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包括都更为丰富,所以他才会对这种莫名的情况感到紧张。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
我摇摇头,在这方面我的经验可能还比不上霍布森呢,暂时想不到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马丁和老瑞克送标本过来的时候,还有没有说些更具体的情况?”
霍布森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他们送标本过来的时候提过。今天老瑞克组建的钓鱼俱乐部举行钓鱼比赛,参赛者一共十二个人,举办地点就在波托马克河。比赛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水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开着船靠近才发现了这些被断成两半的标本。之后就是他们用捞鱼网捞了不少上来,都送到了我们实验室。”
“哦对了。还有一件怪事,他们在发现那条血水染成的红线之前,曾经有俱乐部的成员看到水面上似乎出现过一瞬间的海市蜃楼,但波托马克河又不是海洋,按理说不可能有海市蜃楼的景象,再加上其他人也没看见,所以有可能是这名俱乐部成员眼花了。但是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了,这名成员也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并没有老到耳聋眼花,所以老瑞克还是把这个事情跟我说了。”最后霍布森还补充了一下。
斯潘塞这时候走上前来,也观察了一下显微镜下的青蛙尸体标本。
“瑞德,你有什么想法吗?”我问。
“我不确定。”瑞德揉了揉头,说:“只是刚刚似乎有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但是仔细想却又消失了。”
这时候实验员中的一个名叫约书亚·伯特的人拍了拍霍布森的肩膀,说:“嘿,头儿,你别黑着一张脸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一直这么紧张搞得我们也跟着很紧张。”
霍布森虽然为人严肃较真,但是和他招进来的这几个实验员关系挺不错的,他并没有在意约书亚的没大没小,只是颇有些焦躁的说:“我有种很糟糕的预感,抱歉诺曼,可能我只是太过紧张了。”
如果只是霍布森这样,可能我不会太在意,但是不止是霍布森,斯潘塞今天似乎也一直不是很对劲。
我的经历注定了我会相信那些超出常理、超出科学范畴的事情,所以,面对霍布森和斯潘塞两人这种类似于‘超预感’的直觉,我选择了认真对待。
我拍拍手:“约书亚,你负责做解剖、检测样本生理机制以及制作观察样本。吉米,你做一下它们身上的细菌、病毒的分离以及培养。安德里亚,你先对所有的变异以及非变异标本做常规血清检测,然后再配合吉米完成细菌分离检测和基因对比,至于特里,我希望你能够统筹一下,这次实验你们的目标就是调查这些样本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有问题,请尽快联系我。”
几人将近两年工作做下来,早已不是当初刚出校园的菜鸟,独立完成这种实验并不困难,所以都点了点头。
“既然都觉得没问题,那就抓紧时间开始。斯图尔特,你和我以及斯潘塞去波托马克河现场勘查吧,也许,还能再找到一些线索。”
然后我们三个就驱车来到了波托马克河的岸边。
途径轮胎专卖店的时候,马丁刚好看到了,他托隔壁的店主帮忙看店,自己则也跟了过来。
“喏,这就是老瑞克举办的钓鱼比赛的地点,也是俱乐部成员经常过来钓鱼的地方。据哈德利说,他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看到那一片出现了海市蜃楼。”马丁手指着宽阔的波托马克河的河道中央:“而且那海市蜃楼的影像似乎就是我们匡提科的,几乎相差无几。至于我们发现血色红线的地方,就在河边这一块。诺曼,说实话,这件事是真的很诡异,那条血色红线是突然出现的,我亲眼看着的,眨眼的前一秒还什么都没有,下一秒就有红线出现,然后随着水波慢慢扩散,不少被被截断的鱼、青蛙之类的,就漂了上来,最后被我们捞起来。”
“那马丁,你觉得会是什么造成这种现象?”我觉得看到现场的人感觉肯定比我们更直观,他们也许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能通过‘猜测’表达出自己看到那种场景第一反应时的想法,这种猜测中,蕴含的信息量并非是无用信息,恰恰相反,也许它们很重要,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
马丁抖了抖他那络腮胡子,眯着眼眺望着波托马克河的水面,组织了一分多钟的语言,才说:“诺曼,你不懂,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如果非要让我说是什么,我觉得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风刃,一刀劈下,造就了这么一条血染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