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道袭击了我的后背,在坠入湖水之前,我转头看到了安德廖沙。然后,是浑浊的激流,溅起白色的水花,冰冷的液体涌进了身体。
我没有挣扎,湖面很快平息,我反而安静地看向天空,幽深的湖底下长出的水草一点点缠住了手脚,缓缓下沉。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斑驳破碎的视野里,我看到安德廖沙一脸悲伤的站在湖边,他的嘴唇一开一合···
你在说什么?
我感受不到窒息的痛苦,只有浮出来的黑暗将我淹没在漆黑的湖底。
你在说什么?!
什么?
柔软的大抱枕被丢掉床脚,砰——的一声砸塌了摞起来的书堆,我翻身猛地拱起背,手脚并用爬到床尾。
我捂住嘴,不小心绊到毛毯滚到床下厚实的地毯里,我没有时间完全睁开眼睛,而是爬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盥洗室。
——掀开马桶盖,我弓着腰吐了个昏天黑地。
不折不扣的噩梦,我按下冲水键,打开水阀,我侧着脸浸到哗啦啦的水流里漱口。
咚咚咚——心脏急促的跳动着,肠胃一阵阵抽搐,我出了满头的汗。地下水依旧冰冷,让我回忆起了梦里的黑色湖水,胃里仿佛还残留着湖水寒冷的腥气,我咳嗽了一声,又有点想吐。
我脸色发青的挤好牙膏,薄荷绿茶味道的牙膏让恶心的感觉减轻一些。我揉了揉胀痛的胃,消化不良?我记得自己昨晚只吃了一块黄油面包,怎么会吐出那么多,甚至还有没有消化的胡萝卜······
我不吃胡萝卜的···
心跳过速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疼,我用力地刷牙,我发现手指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那只是个梦,我用冷水一次次拍打着脸,直到苍白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
“可恶的梦!”我吐干净嘴里的水,恶声恶气地抱怨,毫无逻辑的梦,像是粗制滥造的恐怖电影。
我神经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噩梦让我看上去阴郁而暴躁,难道这就是乐极生悲?
捡起滑落的毛毯,我用毯子裹成一个白色的茧。我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冷,那是爱情愉悦的火焰也无法驱散的冷意。
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
我伸出胳膊,抓住快要滑落到床下的笔记本,半开着还没合上,弯下腰一手捞起来——是阿纳斯塔西娅的视频通信。
“嘿!早安,弗洛夏。”
视频接通,阿纳斯塔西娅的声音就从扬声器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