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筠一行人动静不小,侯府中关系复杂,向来小道消息都传得很快。“还有这样的事?”秦凝霜眉头微皱,“安昭筠拿王月枝当闺蜜,难道她们俩闹翻了?”“具体原因奴婢还没打听到。”“她带多少人来明霜院?”“只带了个眼生的丫鬟。”听到彩儿这么说,秦凝霜放心了,她挥袖转身入内。“二夫人,留步。”当安昭筠带着碧水进入明霜院后,彩儿拦住了她的去路。斜眼望去,彩儿那狗仗人势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就碍眼,安昭筠朝碧水使了个眼色。话音落还没回过神,彩儿就结结实实挨了两把掌,她甚至没看清楚碧水是如何靠近自己又如何出手的,她已经退回安昭筠身后了。碧水笑吟吟说:“不懂规矩,不教训不长记性,记住了,我家主子是正儿八经的侯爷夫人。”安昭筠微微颔首很是满意,碧水手脚利索、脑子机灵甚合她的心意。侯府下人都称呼安昭筠“夫人”,唯有秦凝霜身边的人称她为“二夫人”。曾经她以为是因为秦明德排行第二的缘故,如今她心里门儿清。若自己是“二夫人”,那谁是“夫人”呢?明霜院下人多,彩儿挨打被看到了,平日里她作威作福,见状不少人暗呼痛快,她双手捂住脸颊愤恨地望着安昭筠。“看什么看?不服气吗?”碧水笑吟吟的满脸喜气小嘴说出的话却令人胆颤,“信不信我将你眼珠子挖出来?”碧水成功将彩儿吓唬住了,安昭筠径自走过压根不理会她。“小姐身体不适,谁也不见,不能进!”彩儿忌惮碧水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不能进?”安昭筠眼神嗖地锐利起来,“我是侯府夫人,侯府中还有我不能进的地儿?”闻言,不只是彩儿,就连周围的下人们也愣住了。这是安昭筠头回在平延侯府、在人前挺直腰板表现得如此强势。“安昭筠!”秦凝霜按捺不住走出来。嗖地瞳孔收缩后惊愕地瞪大眼睛话,秦凝霜话都说不出口,她又见当初安家嫡女的风采。不,应该说安昭筠容颜依旧,但整个人散发非凡气势贵气,恍若涅槃重生般美得光芒四射让人不敢直视。若是明哥哥此刻见到安氏,他会不会……秦凝霜不禁感到心慌意乱。“碧水,你说她是不是傻了?怎么直勾勾盯着我?”安昭筠语气中带着嘲讽。“安昭筠!”秦凝霜提高声音掩饰不安。“你竟敢跑我这儿来耍威风?”“我有什么不敢的?”安昭筠打量下秦凝霜,“说是身体不适,看来你无大碍了。”秦凝霜脱口而出:“告诉你,明哥哥不在我这儿,就算在他也不想见你,我也不会让你见他。”安昭筠低头掩饰眼睛闪过的厌恶。明哥哥和霜妹妹,好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幡然醒悟后,安昭筠才发现原来处处是破绽,自己当初是瞎眼竟看不出端倪。“秦凝霜,一边去,你吃我的、用我的,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摆架子。”安昭筠沉下脸直视秦凝霜。感觉到股威压迎面而来,秦凝霜臊得脸发热却嘴硬反驳说:“胡说八道,平延侯府养着我、明哥哥养着我,与你何干?”“嗯,是这个理儿没错。”安昭筠朝秦凝霜逼近冷笑道,“从今往后就由侯府养着你、秦明德养着你吧。”话音落,嘈杂的脚步传来,将东西送回去后司琴又带着丫鬟嬷嬷们赶到。“夫人,明霜院从您那儿拿走的物件是不是都带回去?”司琴满脸兴奋进门就提高嗓门。见安昭筠点头司琴高声吩咐:“你们手脚麻溜些。”“我可不是王月枝。”秦凝霜厉声喝道:“我看谁敢动我的东西?”见状那些丫鬟嬷嬷们齐齐退在司琴身后,个个低下脑袋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动弹。“安昭筠,这里是平延侯府,她们是秦家人。”秦凝霜得意地笑了。司琴垂下脑袋咧嘴偷笑,她掩饰着抑制不住的钦佩,果然被夫人料中了。去而复返司琴带来的都是些信不过之人,安昭筠趁机寻借口试探他们,当然更重要的清理掉身边的眼线。“使唤不动的人,我留着也没用。秦凝霜没说错,你们是秦家人。司琴,将她们全送回到老夫人那儿去吧。”“奴婢遵命。”司琴毫不犹豫转身,“走吧,都跟着一起走。”“夫人,奴婢错了,奴婢愿意伺候您。”最先跪下的是安昭筠丫鬟莺歌。“奴婢也愿意伺候夫人,别将我送回去。”紧接着跪下的是另外一个丫鬟宝娟。安昭筠眼中闪过寒意,莺歌和宝娟都是上辈子背叛她的人。其他人陆续跪下,都说愿意继续伺候安昭筠,不说别的逢年过节她给的赏赐比别处丰厚多了。安昭筠发出轻笑:“一次不忠次次不忠,咱们主仆一场好聚好散,我无权处置你们,走吧,都走吧。”侯府除了安昭筠陪嫁的人之外,其他下人卖身契在老夫人秦张氏手里攥着,她才是能决定她们命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有人带头朝安昭筠行个礼后起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去。司琴偷着乐,夫人好手段,名正言顺轻轻松松就打发了这么多人。秦凝霜眉头紧皱,莺歌是她安插在安昭筠院里的眼线,之前可立了大功,没想到就这么废了。看安昭筠丝毫不在意,秦凝霜突然感觉做了件蠢事,不过具体的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转过身来安昭筠直视着秦凝霜:“你不是说平延侯府和秦明德养你的吗?既然如此,限你三日内从我那儿拿走的全送回来。”“你的物件与我何干?”秦凝霜耍赖道,“我没拿过你的东西。”安昭筠不愿意与秦凝霜多纠缠:“不管是你拿的还是你那明哥哥背着我拿的,我手上有嫁妆单子。”说完之后,安昭筠转身就走,秦凝霜火冒三丈冲上伸手朝她后背用力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