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夏侯礼当年在兄弟里排行第三,登基前人称三郎,但夏侯振这声三郎”,喊的却不是夏侯礼,而是端王夏侯晢在宗室里的排行。
夏侯晢闻言就笑了一声:四叔,你就别多虑了,咱们这么折腾,以皇帝的性子,他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哪里还容得下咱们到了京城外边还不露面?依我看,他十有八、九,肯定是出事了。”
三郎说得有理,”边上的惠王夏侯致接过话,夏侯礼连他儿子都容不下,更不要说我们了,若现在没事,肯定早就气急败坏让钟锐那条狗出来收拾我们
了……”
他好像觉得收拾”两个字有点太杀自己的威风,讪讪顿了一下,随即改口:城内现在有消息了么,若是对方还没消息传来,我们真要攻进去?”
夏侯晢哼笑:当然不,夏侯洵也是个卸磨杀驴的主儿,若是进了城,咱们才真是成了乱臣贼子,白白给他送去一个收拾我们的借口!”
惠王皱眉:咱们难道就不能换一个支持么,夏侯洵那厮心眼多得很,说话做事又不够利索,再说他娘的出身甚至还没有夏侯沪高呢!”
夏侯晢:正是因为他出身寻常,才只能依靠我们,若是扶持夏侯瀛那样的蠢货,即便他登上皇位,也斗不过他那帮兄弟!夏侯沪呢,他娘是于淑妃,外祖家又是大齐世族,出身是够好了,可正因为他的背景好,将来继位之后,肯定不会听我们的摆布,只有夏侯洵,他出身一般,外家无靠,朝中支持他的也多是文臣,就算他不想听我们的话,登基之后也只能靠我们,到时候我就让他同意咱们养兵,再以拥立之功赐与我们更多的藩地,等我们兵qiáng马壮,又何惧他翅膀长硬了要收拾我们?”
惠王抚掌大笑:妙!三郎果然足智多谋,难怪端王要让你来当这个头!”
夏侯晢也笑道:都是各位叔叔兄弟抬举,我哪里有什么能耐呢,要光靠我这点兵力,就算兵临城下,也只会给人看笑话,所以还是得咱们所有人团结起来才行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十六郎他们几个,被于晏等人吓一吓,就真的不敢动了,真是怂货!”
其他几个藩王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安王道:你们先别高兴太早,听说皇帝还有个儿子,如今领兵在外,到时候他带人杀回来,又要如何是好?咱们这几万人,充其量只能吓吓城里那帮人,若是鲁巍手底下那些杀过回鹘人的兵,我可不敢硬抗!”
夏侯晢:四叔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好了,没有皇帝的诏令,鲁巍是不敢擅自回来的,到时候夏侯洵登上帝位,就等于已经拥有了正统名分,鲁巍若还想支持别的皇子,那与造反又有何异?更不必说贺玉台那老东西现在远在边陲,还要对付回鹘人,根本抽不开身回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早就大势底定了!”
安王点点头,脸上露出明显放松的神情: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那咱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夏侯晢正待说话,便见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他拆开一看,见诸位叔伯兄弟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瞧,便笑着将信顺手递给离他最近的夏侯振:夏侯洵让我们给城里的人递信,就说明日一定要见到陛下,若不然,后日一早就开始攻城。”
安王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上面怎么没有夏侯洵的印或落款,不会是有人假冒的罢?”
夏侯晢笑了笑:我前边说过,夏侯洵素来小心,在这等细节上,怎会让人有抓把柄的机会,他早先便与我约好暗号,这里头的确有他标记好的暗号,应是他无疑了。”
与夏侯洵的联系一直由夏侯晢进行,他既然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不过其他几个藩王却更关心另一件事:他让我们攻城,想得美!到时候恶名让我们担,好处由他拿,他连写个信都不敢落款,将来出了事就一推六二五,咱们上哪喊冤去!”
安王更是生气:夏侯洵这小子算盘打得真jīng啊,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咱们要是到时候打出支持夏侯瀛或夏侯沪的旗号,看他上哪儿哭去!”
等众人七嘴八舌发泄完怒气,夏侯晢方才缓缓道:咱们这点人马,吓唬吓唬人可以,当真攻城,只怕是没什么胜算的,不过此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诸位叔伯兄弟也不用太生气,左右咱们跟夏侯洵也是各取所需。但这封信,起码说明了一件事!”
他抖了抖信笺:皇帝一定是出事了,所以胆小如夏侯洵,都已经等不下去!这是咱们的大好机会,今后能不能成一方霸主,就要看咱们这次的表现了!我这就去信,说可以在城外为他壮声势,bī迫那帮文臣尽快选边站,但他到底能不能成大事,就要看他自己的了!”